第29节(1/2)

“谁不是如此呢,家里人要我讲见闻,咱们只能说说读书的事情了,我打算过几日多画一些画儿,这样拿回去送给家里人,总算是我这几个月的收获吧。”

魏凤又道:“你这几日小心些,你还不知道吧,我听少谨提起,说廖贵妃宫里死了人了。咱们今年出宫,明年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的。”

瑶娘心道,恐怕是老皇帝身子骨不行了,而百官拥护皇长子,衡王没有一点要上位的迹象,怎能不急?

这宫里的宫女,人命如草芥啊。

廖贵妃的今天就是洪侧妃的明天,廖贵妃在皇后无子的情况,还无法废除皇长子,而洪侧妃处境更难,林正妃还有儿子呢。

这般想来,瑶娘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自己这辈子还小呢。

这么早介入这种争端做什么。

又说她二人正说话时,外头说皇长子回府,魏凤赶紧溜了回去,到次日,真阳郡主正绘声绘色的和她们讲着昨日冰嬉的盛况。

“我们也下去玩了一回,前头有几个小太监拉着冰床,看那些侍卫们在冰上抢球,可热闹了。”

汤慧君一向畏寒,兴致缺缺,倒是瑶娘听的很认真,尤其是听到冰雕的时候,羡慕道:“真没想到这样也行,我是没这个眼福了。”

真阳郡主道:“这次我见七皇姑昭平公主就带了她两位伴读去,等明年,你们也陪我去,只是委屈你们做我的侍女,这样,你们也能见到了。”

“这也太麻烦了。”瑶娘笑道。

“不麻烦,平日里你们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尤其是罗伴读你,最是认真了。”真阳郡主心里有数。

她是不太喜欢汤慧君的,为人小家子气,总是喜欢争,还那么敏感,动不动就甩脸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郡主呢。

这点就比瑶娘差远了,她这个人固然没有洪表姐那么妥帖,但是有急智,非常有谋,而且敢于发声,也很有正义感,不畏惧人言。

在永庆郡主偶尔言语欺负她的时候,她虽然不是次次站出来,但在关键的时候会站出来。

“郡主真是谬赞了,若有机会,我就跟郡主去见识一二。”瑶娘笑道。

真阳郡主本打算带她们去给洪侧妃请安,但听闻两位哥哥都在,她又退了回来。

屋内

洪侧妃对两个儿子嘘寒问暖,她的大儿子高玄穆天生一幅冷脸,生人勿进的样子,但因为从小在林正妃膝下长大,故而和洪侧妃关系并不是很亲近,又看弟弟更受宠,一时起身就走了。

他这一走,洪侧妃也冷了眼色。

“他自以为遵从嫡长,不屑我这个庶母,一味巴结嫡母,他就一定有活路吗?我看他是异想天开。若非是我,他能有如此体面,看看老四。”洪侧妃很是生气。

她嘴里的老四正是高玄成,严夫人之子,严夫人沉默,家世低微,老四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父亲皇长子几回,哪像她这儿,皇长子是夜夜留宿在此,她的孩子们才得以看重。

小儿子高玄策却笑道:“二哥也未必是真的如此,只是他太信封君君臣臣那套,可按规矩,您才是当年的皇长子正妃,若非是林家刻意制造什么祥瑞,如何有她?这天生万物,总逃不过一个理字去。”

洪侧妃点头:“是啊,人人都是如此,仿佛占据了那个位置就事事都对,无论她如何卑劣的占据大家都不管。”

这是她平生之痛,她在三千秀女中脱颖而出,承载全族的希望,皇长子正妃之位唾手可得,几乎可以说是囊中之物,哪里知晓这到手的正妃丢了,只能委屈做次妃。

从此,她的孩子矮人一等,当年,皇长子生母还在世时,还说为了她好,硬生生的把她的长子抱到林正妃身边。

宫里的孩子一向早熟,高玄策也是如此,他道:“母妃,此事不必再提,儿子听闻廖贵妃仗杀了两个宫女,这廖贵妃的今日就是娘您的明日啊。”

洪侧妃恍然大悟,又冷汗涔涔:“你父亲仁厚,不会对廖贵妃如何,可是老大心狠手黑,绝对不会饶过我啊。”

“所以,母妃,您还记得您曾经看过的醉打金枝吗?”高玄策突然发问。

洪侧妃不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高玄策笑道:“这醉打金枝里的升平公主和郭暧的长女,家世显赫,她还是唐代宗的外孙女,唐德宗的外甥女、唐顺宗的表妹。后来被选为唐德宗皇太子的儿子长子广陵郡王李纯的王妃。这位郭氏还生下三子一女,还封了太子妃。您说太子登基了,她会做皇后吗?”

洪侧妃不假思索:“当然会啊。”

“可她却只封了贵妃。反而是,宪宗的庶长子邓王李宁被册为太子,虽说李宁早死,才轮到郭贵妃之子,可他若没有早死呢?”高玄策道。

洪侧妃深思。

高玄策见时日不早了,正准备离去时,又听洪侧妃道:“你把李贺的诗集选几本给我送过来?”

“母妃何时喜欢李贺的诗了?”高玄策觉得奇怪,他这位母妃平素最喜看《三侠五义》这样的江湖话本子,还时常托太监们出外去买,何时又喜欢诗词歌赋了。

洪侧妃尴尬道:“还不是那日听你念了一句,我正好看到罗姑娘的白雪红梅,看到那大雪一时就念了出来。她说这是李贺的诗句,我哪里知晓这个,但又当着她的面,我就只得承认我喜欢李贺的诗文了。”

罗姑娘?

高玄策倒是记忆起前世他知道的人中,唯一很喜欢李贺的,就是罗瑶娘了。该不会是她吧?

不,不会的。

应该不是她,前世他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很胖,据她自己说自己要变苗条,说自己一辈子没瘦过,还有她并不出挑啊。

他也不太希望是她,前世他本被封宸王之后,起初还好,但在父皇身体不大康健时,常常就有人投毒,几乎处处是陷阱。

他知晓林正妃母子已经是磨刀霍霍了,母妃就想了个主意,她那时以为父皇病重,寿数将尽,在宫中又不安全,故而让自己假死出宫,她再自裁,保全周王。

但她有个条件,就是让周王带他就藩,保全他的性命。

不为别的,那些人已经丧心病狂到在他的漱口水里都投毒了。

为了掩人耳目,他把脸晒的特别黑,原本相安无事,栖息在高玄湛绝对想不到的外家林家,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哪里知晓有一天,他会被一个小女孩下药,再醒来时,就被人抓奸他和林纬南之妻通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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