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轲啊,睡着的时候小肉脸被枕头挤压出肉包,因为被子盖的掩饰,热得额头上一层薄汗,脸蛋红彤彤的。
从把他抱回家,许臣河好像都没仔细看过这个小孩的成长,不知不觉,他居然这么大了。
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他都是自己在这里睡得吗?可怜的孩子,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对父亲的想念。
许臣河以前太忙了,忙着挣钱忙着开疆拓土,从来没有停下驻足于这种温情之中,此时此刻他才感受到被人记挂是多幸福的事。
“你……在这做什么?”
充斥着警惕意味的话语,好像出自刚才交流的人之口。
许臣河僵硬着抬头,看到站在洗漱间门口正在审视他的女人,此刻穿着真丝浴袍,杏眼微瞪,好像下句话就是让他“滚出去”。
这是我的房间,他刚想说。
结果熟睡的许轲也被这动静吵醒了,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说:“爸爸?你怎么在我和妈妈屋里?”
我和妈妈屋里。
和妈妈屋里。
妈妈。
哦,原来这小子睡在这不是为了想念他,而是为了和贺淼淼母子情深啊。
许臣河心里那点刚泛起的关于亲情的小泡泡无情地破灭,此时他站在这就像个第三者。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住,我来拿手机。”
他拉开床头的柜子,却见里面一堆花花绿绿的……内衣。
气氛凝结,贺淼淼眨眨眼,干咳了一声:“你的东西我都交给王妈了,等明天你可以问她。”
“嗯,好,谢谢。”
“那你去休息吧。”
“好的,晚安。”
两个人的对话可以写进小学英语对话课lesn1,全程无内容的客套。
许轲重新又躺下的时候,打了个小哈欠,心想:我爸妈可真有礼貌,不像同桌的爸妈没事就互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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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许臣河苏醒的第一夜睡得如何,反正贺淼淼没受到影响。
离开末世的她如鱼得水,除非天灾人祸,否则绝不失眠,至于身边这些男男女女,都是小意思,不必放在心上。
“妈妈,这里是昨天我们在艺术中心体验的报告,老师让我交给你,但是我忘记了,”吃着早餐的许轲不好意思笑了笑,“今天需要家长带我们去确定最终要学习的课程。”
这个贺淼淼有所耳闻,圣托除了注意学生的文化成绩,也很注重他们的素质培养,毕竟都是些富家子弟,以后大多要继承家业,需要一两样特长镀镀金。
而许轲今年就到了开始艺术课程的时期,确定接下来要专注的学科,是当前家长们需要纠结的。
像晏子恒,武术很好。
像冯榆茗,音乐鬼才。
像那天不太礼貌的小卷毛,据说是少儿声乐大赛的季军。
许轲现在学都已经落在后面了。
“你的绘画意向很高啊,”贺淼淼看着打分栏,“老师夸你有天赋呢,怎么样,你喜欢绘画吗?”
许轲从小就爱读绘本,是他悲惨童年为数不多的爱好,无聊时就边读边临摹,所以昨天表现才这么好。
他乖巧地点头,在妈妈这也不藏着掖着:“我好喜欢。”
用画笔在白纸上涂色的时候,他内心有种难以形容的平静。
“但奶奶说,画画没有用,又花钱又耗费时间,是女孩子才喜欢的,”他犹豫道,“说编程才是我该学的。”
又来了,这个世界的人对编程有什么执念吗?
贺淼淼翻了个白眼:“别听她的,你编程课才三十分,兴趣意向为低级,为什么不去选择自己喜欢的呢?”
“而且都什么年代了,画画还分男孩女孩了?梵高也是男的,人家的艺术造诣她懂么她。”
“那我们今天去报名吗?”许轲闻言眼前一亮,有些期待地问。
圣托和艺术中心是合作关系,每个选择课程的孩子都要在艺术中心进行系统性的学习,如果觉得不足,可以在课余时间再请私教。
贺淼淼喝了口豆浆:“你爸呢?”
“王妈奶奶说他一早就出去了,”许轲略感失望,“爸爸总是很忙的,每天我吃早饭的时候他估计都到公司了。”
这男人,真不让人省心,好不容易醒了,也不知道陪陪孩子,就知道往公司跑,好歹一起吃个早饭也行啊。
他这个样子,自己怎么放心离婚,把孩子交给他啊。
吃完早饭,拎起书包,两人上了车,出发前往艺术中心。
从车库出发开始,节目就开始录制了,因为艺术课不在校内,所以节目组拿下了直播权,观众也不断上涨,想看看这对豪门夫妻的今天有没有熟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