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昕目光扫过两位嫂嫂行了颔首礼,掠过宋彦,停在了屋子里唯一的陌生人身上。
宋老夫人道:“这是唐国公府的四娘,彦儿未过门的媳妇。”
唐国公府——
宋昕落在唐姻身上的目光一沉。
唐国公,这次贪污弊政案牵扯到的重臣之一。
这次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闻唐国公府的名字了。只是经他母亲提醒,宋昕才想起,宋家和唐国公府还有一道姻亲连着。
宋昕扶着母亲坐好,旋即移开视线。
唐姻莫名紧张起来。
方才宋昕的视线像是座大山一样压过来,让她透不过气。她心思一向细腻,而电光石火间的眼神交汇,唐姻全然不知对方在想什么,那眼神有些凌厉,她只能下意识收紧了下巴、敛眸避开锋芒。
如果说宋彦是正欲催枝的新芽,那么宋昕之于宋府将会是黛色参天的大树。对方明明只年长几岁,面容也清隽俊逸,身上却充斥着喜怒难辨的气息。
幸好宋昕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与母亲寒暄去了。
唐姻像是离岸许久方得入水的鱼,这才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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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亡国下场,安阳公主慕玉婵被迫与杀人如麻的敌国将军萧屹川联姻。
慕玉婵生来娇美,风华绝代,一把杨柳细腰不知迷倒了多少人。可惜生来体弱,三步一喘、五步一咳,是个泡在药罐子的病美人。
人人皆知,娇生惯养公主嫁给那个人高马大,一手能折断她腰的敌国将军,便是羊入虎口,绝不会有好下场。
可不曾想,那位病秧子公主嫁给过去后,不仅身子骨好了,更容光焕发起来。
被诊断体弱无法怀孕的她,后来竟挺起孕肚,逞娇呈美宛若一朵被悉心滋养的娇艳牡丹。
·
萧屹川是大兴最年轻的将军,势倾朝野,权倾天下,连皇帝都要敬他三分,可偏偏不是府里这个病秧子公主的对手。
病秧子公主身子虽弱,嘴巴却毒,他本就寡言少语,自然没一句说得过她的。
说不服她,萧屹川望向红帐暖榻,决定换个策略。
奈何慕玉婵身子骨太弱,皮肤一掐就紫,她一咳嗽,他的心肝都跟着一起颤。
萧屹川浑身力气使不出来。
这是病,得治。
还能怎么办,自己求娶来的媳妇,宠着呗。
男人端着药碗过去,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去白瓷般的脚背,目光深沉,声音沙哑:“玉婵喝药。”
慕玉婵只觉得脚背滚烫,用尽全力却收不回被男人紧握的脚掌,只好瞪他:“只喝药?没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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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集
◎宋昕,你可还记得她?◎
母子俩两年未曾相见,寒暄了许久,宋老夫人对宋昕多是关切和嘱托。
这时,宋昕的书僮过来通报:“三爷,老爷回来了,人在书房等您。”
“你父亲这是提前回来了。”宋老夫人催促道:“别让你父亲久等,快去吧。”
宋老爷今日去了苏州郊野刘千户的别院,参加了刘千户三子的婚宴,的确是听下人来报说宋昕到了宋府,才尽快赶回来的。
宋昕也有许多话与父亲说,便与几位长辈行礼告退了。
宋府书房。
宋老爷坐在一张霸王枨马蹄桌前写字,见宋昕进来,撂下茅龙笔抬眸。
“儿子拜见父亲。”
宋昕稽首一拜,宋老爷子抬抬手示意儿子起来,指了指面前的形制古朴的官帽椅:“坐。”他顿了顿,“我今日去吃了刘千户三子的婚宴酒席。”
宋昕平静道:“去年苏州边界闹了匪患,刘千户剿匪,帮了大哥不小的忙,眼下江南贪污弊政案闹得风声鹤唳,大哥是苏州知府不好出面,由父亲代去,也不算冷落。”
宋老爷稍稍放心,若老三连这点都看不通透,大概也不能在京城伴圣驾两年了。
宋老爷五年前因身体原因无法继任京城礼部侍郎,这才致仕,回老家苏州颐养天年。
宋家他这一脉有三个儿子。
长子年逾四十,时任苏州知府。
次子生来体弱,几年前便病死了。
眼下唯一让他挂怀的,便是三子宋昕。
这两年宋昕在京城圣前任职,宋老爷深知京城那滩浑水,没少提心吊胆,好在他这三子没将京城的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