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外面的男人又说。
原来如此,方橙牵起嘴角开了门,一脸无语的,“急什么急,走过来需要时间的。”
盛长沣挑眉,不戳穿她。
看着眼前背着大包小包的男人,方橙往边上让了让,等他进门后,把门锁上了,这才跟着进去。
盛夏抱着碗站在门边,看见盛长沣回来,大声喊了句,“爸爸!爸爸!”
盛长沣摸摸她脑袋上的天线,进了门,把身上的东西都卸在地上,然后又拎起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包,走到沙发边上,递给方橙。
方橙仰头望着他,发现半个多月不见,盛长沣好像变高了。
其实不是变高,就是瘦了,黑了,但骨架在那里,瞧着还是人高马大,人模人样的。
低头接过他手里的包包,还挺沉,“这是什么呀,给我一袋黄金啊,这么客气。”
会做梦,盛长沣“呵”的一声笑了,跟着在沙发上坐下,往后瘫着坐。
这一笑,好像一瞬间,半个多月的疲惫都没了。
赶着回家肚子空空,看见桌上的晚餐,盛长沣坐起来,两手撑着膝盖,就着手,直接拿了块烧腊肉送到嘴里,“你打开看看。”
方橙是个很合格的捧场者,笑眯眯地抱着包包,看了他一眼,“神神秘秘的……”
差点要说,老夫老妻还来这一套。
想了想,不行,演太过了。
得适可而止。
拉开拉链,一眼就看到一个烫发棒,上次的被她卖掉了,又买了一个回来。
再往下翻,是一盒嘉顿威化饼干,一袋子公仔面,居然还有纸包的维他奶,连雀巢速溶咖啡都有。
一种一样,不多,方橙无语地道,“带这么多吃的做什么,你怎么不干脆买瓶洗洁精回来算了。”多重啊。
盛长沣觉得这个烧腊很好吃,又捏了一块送到嘴里,“给你们尝尝鲜,都是香港货。”
有什么了不起?她吃到腻。
方橙唇角翘起,把几盒吃的都放在一旁给盛夏玩,小丫头看得可开心了,爸爸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
方橙接着往下翻,翻到了一套谢馥春的雪花膏,“清朝货诶!”
她的角度总是这么与众不同,盛长沣勾起唇角,下巴指指袋子:“还有一瓶香港香氛,你找找。”
没想到她上次崩溃大哭的时候说的话他居然记得,“洗发水就洗发水,还香氛……哎,我上次都是说着玩的。”方橙又开始“客气”了。
等拿出黄色的瓶子时,眼睛都亮了,“采絲洗发水和护发素。”
盛长沣“哼”了一声,“取的什么名字,采丝?”踩死?
人家是音译,叫char。方橙白了他一眼,一手拿着洗发水,一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轻飘飘的:“你觉得我这个头发需要护发素?都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吧?”
方橙的头发确实很美,乌黑发亮,沉甸甸的,盛长沣摸摸后脑勺,“别人说好用。”
那个人说得神乎其神,什么美国货,盛长沣是不信他吹嘘的那些的,不就洗头发的吗?还能白的洗成黑的不成?
但想着方橙要用,还是买了,也不知道女人洗个头怎么那么费事,跟榨油似的,还讲究工序。
“我懂你的意思,好条件,更应该好好保养。”方橙颇为“自恋”地自说自话,然后一脸勉为其难收下,“我不会浪费的。”
数完礼物,方橙这才想起来问他吃饭了没有。
盛长沣把盘子里最后一片烧腊送到嘴里,说没有。
路瑞超是让他在城里吃了再回来,但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天,盛长沣不想再下馆子,让瑞超自己去吃,都来不及交代一些事情,就赶着回来了。
看他这饿死鬼的样子,方橙想着礼尚往来,起身去厨房给他煮了碗面。
煎个鸡蛋,烫两根青菜,厨房里还剩一块烧腊,全都切成片,盖在面条上面,像极了茶餐厅里的叉烧面。
盛长沣也不怕烫,嘴巴跟铁做的似的,拿筷子卷了一大筷子面,一卷一半都没了,窸窸窣窣全吸进去嘴里。
方橙看着没一分钟就少了一半的饭盆子,觉得这面煮少了。
盛长沣一边吃肉一边问她,“你这肉哪里买的?”
这人寡言少语的,但无意间还挺会夸人的,这是这几天她听过最真挚的赞美。
方橙尾巴已经翘了起来,“好吃吗?”
“好吃。”他言简意赅,端起饭盆,开始喝汤。
“我做的。怎么样,可以出去开店了是不是?”方橙笑嘻嘻地道。
盛长沣显然是完全没想到,差点呛到,轻咳了两声,拿大拇指擦擦嘴,抬头看她,“你做的?”
方橙不高兴了,挺直腰板,“怎么?我不行、不能、还是不像?”
霎时间,盛长沣就想到了进门时在院子里瞥见的瓦缸,还有旁边带着铁钩的木架子,在部队的时候,他当过侦察兵,所以很会留意细节。
“我信。”他说。
方橙正好要跟他商量,坐直身子又说,“那如果,我说我已经租好摊子,牌照也申请好了,准备去镇上当个体户,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