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主妇被点明也不?羞恼,反倒是笑骂李婶子,“好你个精乖的李快嘴,真是便宜你个老货了,尽会挑拣,别晃了,没坏的都给你晃成坏蛋了。”
秦芜看的热闹也好笑,客套的付了钱,背上一百多的鸡蛋,娘俩个打道回府,回了十字大街先去了杂货铺,秦芜第一个买的就是窗户纸,为了以防万一不?够,她?不?像一般人?家那般抠唆着掐算着买,反倒是一气多买了好几张,又惹得李婶子一阵说教,秦芜只笑不?反驳,乖乖点头应,却是屡教不?改。
除了窗户纸,为了能把空间?里的东西名正言顺的掏出来过?日子,秦芜又打了酱油醋,买了食盐黄糖等?物品,本来还想买粮食的,结果一问,好家伙,这隘口里竟然没有粮食铺子,想要?粮食,要?么等?着家里男人?发粮饷口粮,要?么去军配所买,再不?然就是等?秋收的时候跟军屯堡里粮食富余的人?家定?,这都不?行就只有去就近的城镇购买了。
想到最?近的城镇都有几十里地,秦芜傻眼,心说自己空间?里先前国公府收来的粮满仓,眼下还拿不?出来啦?
李婶子看出秦芜的为难,一挥手,说到自家拿点先吃着,顶过?这月待到她?家谢真发粮饷再说,秦芜想着谢真后头马上要?入营,自己人?生地不?熟更是不?会单独去城镇购买,想来也只能暂且这样了。
如?此东西基本都置办妥当了,秦芜就跟李婶子返回肉铺去取肉,值得一提的是,她?们来的时候,肉铺子里的肉已经卖的七七八八了,就剩下些刀口肉,还有一副猪蹄,一提花油,以及几斤的后丘肉,摊子前有个佝偻身子缩头缩脑的中年?男人?,正跟屠夫吵吵。
秦芜好奇,心说吵啥呢,不?由侧着听了一耳朵,结果啼笑皆非。
感情是这位佝偻身子的中年?男人?,正就案板上的那约莫两斤重的刀口肉跟屠夫讨价还价呢,买肉而已,搞的跟吵架一样。
秦芜好笑不?已,李婶子却拉了拉她?,神秘兮兮的凑头近前,压低声音跟她?嘀咕。
“你还笑,你小年?轻不?经事?,花钱还大手大脚的,俺跟你说,这人?不?是别个,正是你家斜对面住着的邻居,他家姓苟,夫妻俩忒的抠门,是关口有名的铁公鸡,过?日子最?是抠唆,平日连油灯都舍不?得点,干啥都恨不?得刮下二两油,夫妻二人?一个臭得行,又最?怕别人?占他们便宜,恨不?得谁都别挨他却老想占别人?的便宜,喏喏,你瞧见没,这是又想要?人?家赵屠夫的肉,又不?想给价,明明刀口肉人?家赵屠夫只要?十个钱一斤,抠门苟这还不?足性,恨不?得白给他才行。”
额……秦芜心里直呼好家伙,感情昨个谢真去叫门,人?家不?是没人?在家,而是舍不?得点灯,更是舍不?得来开门,生怕有人?黏上他们,占他们家便宜?
这都是什么极品人?家呀!
最?后了,秦芜眼见这位抠门苟抠唆的摸了五个被摩挲的油光铮亮的铜钱,硬是磨的赵屠夫无奈的给他称了大半斤的刀口肉,占得便宜的家伙才肉痛的给钱,满意的提着肉,哼着小曲晃悠离开。
秦芜摇头,要?了自己的肉李婶子帮忙提着,看着剩下的花油赵屠夫降价便宜了,于是也花了十个钱买了,心说还能熬点猪油吃。
二人?满载而归,坠在抠门苟身后一路进?了巷子,眼见着家门在跟前,前头突然出现一白胖妇人?,然后秦芜错愕的发现,前头的抠门苟跟防贼一样,也不?嫌脏的突然抱紧了自己的肉,跟被狗撵了一样飞窜进?了自己的院子,哐当关门上拴,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秦芜傻眼。
“这是怎么回事??”
李婶子呵呵冷笑,指着那刚从抠门苟对面院子里出来的白胖妇人?道。
“那位也是你邻居,就住你家隔壁院子,夫家姓伍,这对夫妻跟那铁公鸡一样都是隘口有名的主,夫妻二人?膝下无儿?女,只顾自己过?富贵日子,只不?过?抠门苟是抠,生怕别人?占他家便宜,恨不?得刮别个三层皮;
这伍家夫妻倒是最?是爱显摆,爱拿人?家做比取笑,跟抠门苟家是老对头了,最?怕别人?上他们家占她?家的富贵便宜,日日嘴里嚷嚷着什么他们富在深山有远亲,其实跟抠门苟一样的货色,以后日子久了芜娘你就知道了。”
秦芜……
我的好婶子哎,不?用日子久她?都知道,昨个叫门,这不?就是亮着油灯半天不?应门的隔壁邻居么,好嘛,感情昨晚,她?跟谢真成了那个穷在深山的远亲了呗。
啧啧啧……小小一关隘,不?想奇葩这般多,以后她?的日子且精彩了。
却说秦芜戏谑着回了家,他们的炕居然都开始砌了,中午秦芜在饭铺子里买了一篮子的肉包子,大家将就了一下,回头秦芜把肉跟花油都带上跟着李婶子回了家,不?顾李婶子的教育,秦芜软磨硬泡的硬磨着李婶子称了五十斤粮食借给自己,又借了一斤白面,秦芜把饭食拜托李婶子照管,自己熬了一碗浆糊回家,等?炕盘好,几个大男人?又帮着把窗户给里外糊好,正巧吴家兄弟送柴火跟蔬菜来了。
谢家的情况谢真没打算瞒着,在修炕的时候就跟李叔他们说了,李叔也是被偏心父母苛待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抛家舍业的来边关当了兵,升等?后在边关娶妻生子也从没想过?回去。
听到谢真说起身世,这父父子子,妻妻妾妾,连正室都接连娶了三个,李叔听的也唏嘘,暗道大户人?家日子也不?好过?,内里其实也糟污,对待谢真更是同情。
至于谢孟昌谢孟德兄弟二人?先头亲自过?来,端着架子,说什么请儿?子的朋友帮忙给他们这些当长辈的也把炕修一修的问题,李大郎都不?用亲爹发话,直接把铲子一插,特真诚的报价。
本是想拿钱吓唬住这俩位老爷的,一铺炕报了八百文的高价,这还不?包材料,不?想这俩兄弟可是真老爷,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只知道昨晚没炕冻死?个人?,这会子见精明的谢真搞这些,他们哪里还顾得上?
不?就是区区八百文么,掏了,掏了,大手一挥表示,让他们先给自己屋里盘,李大郎当即傻眼,心说这俩货咋不?按套路来呢?
急急拿眼看谢真讨主意,谢真也是醉了,上辈子自己怎么就不?知,他当差多年?的虎啸关里头,还有这样的活宝呢?
也是,那时候的自己是个傻的,一心建功立业,其他什么都抛诸脑后,什么都不?重要?,加上端着身份,抱着复起的念头,这些升斗小民他们谢家上下都不?稀哒搭理,哪里像这辈子,这些极品渣渣们,连带的都被自己与芜儿?带的接地气,额,对,就是芜儿?说的接地气起来。
李叔看着傻眼的大儿?子摇头,心说这还是历练不?够。
不?过?正常盘炕工钱不?过?五百,眼下八百都有人?出,看着谢二这侄儿?也不?是小性的人?,那自己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人?家既然敢出,他们父子就敢接,反正休沐半月才入营去当值呢,趁着这个机会多挣些钱儿?,不?说给大儿?说亲松快些,就是过?年?也能多称几斤肉。
于是李叔大手一挥,直接应下了明日来给谢孟昌兄弟盘炕,至于先给谁盘,如?何盘,那不?好意思,你们兄弟二人?自己商量去吧,他们呀,帮谢真在屋子边捣鼓出个简易的柴房,又帮着吴家兄弟一起卸了货,拿着新买的柴火把新炕烧了一回确定?不?漏烟,火势走的好,连灶头大小都合用后,李家父子就收了工。
秦芜赶紧抱上些蔬菜,又用葫芦装了一葫芦的好酒,跟着谢真一道去了李家,虽说是借了人?家的厨房,他们好歹是主家,得招待人?家不?是。
当晚,吃着李婶子炖的份量足足的红闷把子肉,捧着油滋啦配萝卜丝包的二合面包子,就着李婶子友情贡献的几样小菜,喝着上好的玉楼春酒,李家热闹的不?行,可把隔壁一个铁公鸡,一个爱显摆嫉妒的不?行。
极北不?愧是极北, 两辈子加起来秦芜也没见过这般大的雪。
大雪隔几日就会下,下下来积在地上又久久不化,给生活平添烦扰, 起初秦芜看着洋洋洒洒的大雪还新鲜,看久了也就疲乏了, 而且出行?都?不?方便?,有一次下了一整晚次日更是大雪堵门,要?不?是李婶子派了四郎五郎来看自己?,她都?没法出屋。
地上积雪堆叠到了膝盖窝,屋顶也是一层厚厚积雪, 谢家人扫不?扫雪秦芜不?关注, 她却是怕积雪压塌房顶,秦芜用空间里自家库存的一包黄瓜味的薯片,一包拆了外包装的原味阿尔卑斯奶糖贿赂老四老五, 两个半大小子乐呵呵的就把自己?这边屋顶积雪清理干净了不?说, 连自己?屋门前的这一亩二分地的积雪都清扫了出来, 是两个?勤快的好小子。
话说谢家人成年男丁俱都?在月初盘桓三日后入营去了, 期间个?人分派到伍, 也领了武器,遭受了半月老兵的毒打后下营回来了三日。
也不?知是不?是欺负新来的,或是正好就轮到他们的班,月底新春的时候谢家封家男丁俱都?当班轮值, 谢耀,谢真, 谢安等兄弟三, 更是被点名要?去隘口外的缓冲地界巡逻,大年下都?不?得回, 得等到初三轮值过?后?方能归家。
上?回回家谢真就给自己?带来了这个?消息,顺道的也不?知这货是哪里捯饬的,有没有花光自己?在他上?营前往他兜里揣的那二两银,总之上?次回来,这货还给自己?带回了一顶可以遮耳朵的毛茸茸样式雷同雷锋帽的帽子,以及一个?内嵌皮毛的手套筒大小也很合适。
当时在某人期待的目光下秦芜试了试,后?头进空间一照镜子,艾玛,要?是再穿个?皮毛大衣,她就是活脱脱的座山雕啊!
感受着手脸上?的温暖,再看自己?耳朵都?冻开裂还一个?劲看着她傻乐呵的人,秦芜无语中带着感动。
她这人吧,不?怕背仇,就怕欠恩,谢真这人当战友没的说,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且马上?就大年下了,秦芜便?打算给谢真做个?回礼。
不?过?别指望她的针线女红,除非是以手术缝针的手法,那她可以,大学住校的时候刮起了一阵子织围巾风,她倒是也会,甚至还学会了织手套。
家里没有男性用的手套,外公生前也不?用这玩意,隔壁母婴店她整理的时候发现有现成的羊毛线礼盒,外公外婆的屋子里,还有两大宝瓶插满的各色大小型号的毛衣签,竹子铜铁质地都?有。
万事俱备的秦芜便?打算自己?动手,给谢战友真织一双半截手套,手心添块皮子,手背外头再加个?可翻盖的罩子,这样不?仅不?耽搁他骑马、拉弓、射箭的敏锐度,冷的时候还能套上?盖保护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