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既然从?今往后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在?下有话就直言了。”
梅姨比了个请的手势:“谢大人请说。”
谢真?便道:“这些?日子来,在?下的妻子在?寨中看诊,想必这事情梅姨也知。”
梅姨点头。
“既然梅姨知道,那梅姨可知,寨子上下有好多可怜村民身体拖出重?病,吃不起药病情严重?的事情?”
“自是知道,可是……”,说到这个,梅姨也跟着?心痛,脸上立时难看起来,可是很多事,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谢大人,我们?乌堡身处深山,日子不比大人在?外头好过,此番若不是得我小友与?大人相助,我们?吃饭都成问题,上下一千多口人能不能顺利熬过今冬都说不准,谈和其他啊……”
这话听的人唏嘘,谢真?点头,“这些?谢某知道,梅姨不必多言,今日既然谢某过问此事,便是有心相帮,如今大家都身在?乌堡,同在?一个屋檐下,便都是自己?人,既是自己?人,谢某与?妻子自然没有看着?大家受罪的道理?。”
梅姨等人闻言,眼睛俱都一亮,“大人的意思是?”
“谢某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谢某便明?人不说暗话,在?这极北,粮食、药品、布匹、盐茶等都属贵重?物,便是军中也稀少且管控严格,谢某帐下兄弟要戍边,要打仗,谢某便是有心,也绝不会动用兄弟们?的份额,如此,想要乌堡上下好过,咱们?只能另辟蹊径。”
“如何另辟蹊径?”,扬子激动的站起身急切问,黑子也跟着?目光灼灼的看来。
谢真?看了秦芜一眼,见秦芜点头,谢真?便掏出早准备好的一沓银票,这是他们?夫妻手中最后剩下的银票所有,估摸着?有好几万两,谢真?一把推到梅姨他们?跟前。
梅姨等人先是一愣,随后不解的看向谢真?,“大人您这是?”
谢真?点着?银票道:“谢某观扬子黑子等兄弟们?身手不错,特别是黑子,力大无比,人也诚恳勇武,而正好谢某手上有银,还有成熟的商道,那不如干脆以乌堡的名义咱们?组成一条商队,你们?出人,我与?妻子出财与?路,我们?齐心合力货通南北,大家合作共赢如何?”
“货通南北,合作共赢?”,梅姨低喃。
扬子亦也心动,忍不住复述着?谢真?的那句:“我们?只要出人,你们?出财出商道?”
“对,你们?只要出人,其他都由谢某我来操心,等商道走通的那一日,货物进到极北后,不拘着?是吃还是卖,亦或者是换成沿海的海货与?食盐,山里的皮毛药材运去南边,咱们?里外都有得挣,到时候莫要说吃咱们?乌堡上下的人病了有药吃了,便是穿好衣,吃好饭,孩童们?还能进学读书想必都不是难事。”
不得不说,在?场所有人都被谢真?描述的美好吸引了,梅姨心里最在?意的事情也被谢真?给点了出来,她口中不断呢喃着?:“穿好衣,吃好饭,进学读书……”
扬子跟着?压抑不住激动的内心,只觉手心都出汗,目光灼灼的紧盯着?谢真?看,“谢大人,您说的这事能成?”
谢真?确信点头,掷地有声,“能成。”
唯独黑子这凶神恶煞的大块头,一会看看梅姨,一会望望大哥,视线不由落在?他们?跟前的那一叠子银票上,黑子连连咽着?口水,带着?些?不可思议,天马行?空的来了句:“谢大人,秦神医,这么多银,银子,你们?……”咕咚,“你们?就这么信任我们??”
谢真?秦芜相视一笑,望向黑子,齐齐点头,“我谢真?用人不疑。”
黑子一噎,感慨道:“娘咧,这是真?信我啊?”
秦芜瞧着?好笑,跟着?反问:“大家既已是一家人,为何不信?”
黑子一怔,只觉心口发烫,竟是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受重?视过。
一直以来,他黑子就是没脑子的代?名词,梅姨大哥他们?都说他好冲动,不信他能办大事,除了蜜蜜,寨子里谁都不看好自己?,结果眼前的谢大人与?秦神医却?把这么多银子交给自己?,还点名自己?,信重?自己?,此刻黑子只觉自己?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熨帖,心口滚烫滚烫的,冒着?股股的热流,当即蒲扇般的大巴掌把心口拍的砰砰响。
“谢大人,不,谢兄弟,还有秦神医,你们?既然信得过我黑子,这又是为了全寨子,阿不,是为了全堡子上下兄弟家小们?好的大好事,这事我黑子应了,谢兄弟与?神医放心,只要我黑子在?,大人的银钱与?好日子跑不了!”
他是个粗人,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但也知道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
边上的梅姨与?扬子也感动于?谢真?与?秦芜的付出,一个人的心待人诚不诚,不要看他们?说什么,只要看他们?做了什么就是。
既然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怕是连家底子都拿出来了,他们?又还有什么不信的呢,不就是出人么,于?是梅姨大手一挥。
“好,我们?都听谢大人与?秦神医的,商队咱们?干了。”
“对,干了!”,扬子也心情激动的附和。
自此,新鲜出炉的乌堡里,乌堡商队新鲜成立,自是由心细的扬子为军师,黑子为领队,带着?谢真?秦芜给的银票,再带上些?试水的北地货物,而后南下,准备先去苏杭,接收了卢真?订购的商船后,再从?刚刚秋收过的南地大面积收购粮食,布匹,茶叶、南地药材等物,走卢真?前头南下打通的海运航线回来,先试一水。
极北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事不宜迟,商队清点物资后就要南下,不过南下之?前,这日,黑子这货扭扭捏捏找到了村口的临时草棚里,来寻正被秦芜拘着?学包扎的田蜜。
忙着?看诊开方忙的飞起的秦芜,起先并不知道这对小儿女内里的心思,还是小满偷听完了跑来跟自己?嘚啵嘚,秦芜才恍然大悟。
难怪得当初就是黑子偷偷陪田蜜下山请自己?进山看诊呢,感情这就是互相有心的一对啊,有点美女与?野兽的既视感。
秦芜搓着?下巴,透过草棚支棱起的窗户,看着?外头的田蜜目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黑子,看着?小儿女家家的依依不舍,她的心里也有唏嘘惆怅。
等看着?田蜜这个首席大底子蔫哒哒的回来,秦芜难得发了回善心,“行?了,黑子很厉害的,而且有沉稳的扬子哥跟着?,黑子不会有事,定会顺利回来,蜜蜜你就别担心了。”
边上小满也跟着?点头安慰,“就是,就是,大师姐放心,黑子哥哥回来肯定给你带礼物,毕竟全堡子的人都知道,黑子哥最稀罕你蜜蜜姐了。”
自以为恋情隐瞒的很好的田蜜立时一僵,看看自家师傅,又看看人小精怪还打趣自己?的小师妹,田蜜小脸蛋蓦地一红,“啊,师傅,你看小师妹她!”
秦芜……“呵呵,内个蜜蜜啊,要不看在?黑子的份上,今日为师放你半天假?”
田蜜一时好心动一时又好羞耻,小脚一跺,捂脸道:“师傅您竟然跟小师妹是一伙的!啊,我,我,师傅,您不是说要多多收集受精的鸡蛋么?正好于?大娘她们?这几天弄了好多,我,我,我给您去弄来去,我走啦……”,呜呜呜她没脸见人了,呜呜呜……都怪黑子哥,来告什么别啊告别,呜呜呜……
小丫头是真?害羞了,捂着?脸撒丫子的就跑。
秦芜看的错愕,与?小满面面相觑,最后小满感慨的摇头,“唉,师傅,大师姐是真?的傻了,于?大娘就在?咱们?后山村,大师姐往中山村的方向跑干啥呀?不是说去帮师傅您拿鸡蛋的吗?”
老实孩子的话才最有杀伤力啊,秦芜遥望着?大徒弟带着?急迫匆匆消失的背影忍俊不禁,“那什么,兴许你大师姐是想起了师傅我还要试验劁猪崽儿的事,顺便就去别的地方张罗这个事情去了呢?”
小满歪头:“真?的吗师傅?”
为了维护大徒弟身为大师姐的尊严,秦芜睁眼说瞎话的点头,“嗯,真?的。”
小满:“唉!师姐什么的果然不靠谱,傻兮兮的!谁让我是小师妹呢,有事师妹服其劳……”,小丫头小大人般的耸肩叹气,“既然是这样的话,算了,我去于?大娘那边给师傅搬鸡蛋吧,师傅您的暖炕都叫人搭好了,试验不能耽搁。”
小丫头自顾自说着?,一边摘下身上的简易防护服,一边对着?秦芜摆手,“师傅您先忙着?,要是忙不过来喊别的师姐帮您昂,我先走了,给您搬鸡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