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阿妈……”
黑扶城将军府。
今日一大早凌晨天光微熹的时候, 秦芜就觉得肚子闷闷的疼,还一坠一坠的想上厕所,秦芜人就醒了?, 想起来,发现自己整个人在谢真的怀里, 难怪的自己睡着觉着热。
打?量着眼前还沉睡的人,想到近来事情不断,秦芜估摸着这人最近肯定累坏了?,便也没打?搅他,自己轻轻的挪了?挪, 蹑手蹑脚从谢真怀里挪出来, 正要坐起身,忽的身下一凉,秦芜暗道?糟糕, 这是羊水破了?。
饶是自己就是大夫, 怀孕期间她也定期回空间做b超检查胎儿, 确定孩子一切都好, 可真到临产了?, 生平第一次生孩子的秦芜还是感?觉到心慌。
钝痛随即席卷全身,秦芜疼的冷汗淋漓忍不住瑟缩,身边的谢真察觉不对立时就醒了?。
一睁眼看到秦芜的模样,谢真慌了?, 清晨醒来时的沙哑嗓音带着焦急:“芜儿,你怎么啦?”, 撑着床榻的手摸到一片湿润, 谢真猛地意识到什么,一把扶住秦芜, 慌了?:“芜儿你这是要生啦?”
秦芜吃力的点点头,谢真整个人都懵了?,“真要生,要生了??芜儿,芜儿你别怕,别怕啊,我在这的,我陪着你,你别怕,你……”
秦芜看着比自己还紧张慌乱,话都说不好了?的人也是好笑,可惜身下太痛,笑不出来,她只得拽了?拽谢真的手赶紧安排。
“谢真,呼,呼,我,我没怕,你,你别急,招呼我徒儿们?准备进手术室,让,让产婆准备好,带,带我去,去东厢。”
谢真立马就急了?,“你都这样了?,去什么东厢!咱就在正屋生,就在这坐月子,芜儿别怕,那些妇道?人家说什么生产晦气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我不怕,咱就在这屋里生,我陪你。”
秦芜急的推他,“我没觉得晦气,也没觉得你怕,我是……”哎呦,实在是太他妈的痛了?,秦芜根本没精力跟这固执的家伙争论,想到生产最?费体力,秦芜也不说了?,紧紧咬住的下唇张开,手忙推谢真。
“行了?,都听你的,不过东厢的手术室也得准备好,以防,以防万一,你,你别急了?,赶紧去,让厨下准备好,热水,再,再尽快给我弄点吃的来,快去……”,不然她怕到时候自己生到一半没力气,毕竟饿了?一夜了?,眼下可是大早上。
慌了?神的谢真听了?秦芜的话急急应好,正要走,回头又不放心床上的人,赶紧回头,“那芜儿你暂时一个人可以吗?”
秦芜累的摆手,咬牙,“快去。”
谢真再不敢耽搁,用了?生平最?快速度奔向门边,这货紧张担忧的硬是连自己会飞都忘了?。
一拉开房门,谢真就大喊发号施令。
好在当家主母临产在即,即便这对小夫妻不是个爱用下人伺候的,这种特?殊时期,主院里也住满了?下人。
听到谢真的惊呼,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便是后头院子的王柳二位姨娘,因?着近来的警醒,也是第一时间闻风而动的爬了?起来,穿戴好就赶紧往正院赶。
谢真把事情安排下去,自己还穿着雪白?的亵衣根本来不及收拾,跑回房中就坐到床榻照看秦芜,屋外的院子瞬间喧嚣起来,整个将军府都活了?过来,今日值班的五个徒儿,还有五个准备多日的产婆老手跟着陆续抵达。
不多时,并?不大的寝房内人满满当当,徒儿们?一个个忙碌着,不是查看过秦芜情况就是在做产前准备工作?,而几个产婆也没闲着,上来分别也查看了?秦芜的情况后,产婆首先?指挥开来。
“嗯,这孩子着急,来的快,趁着这会子宫口才开始开,赶紧的把夫人送去待产的屋子。”
声音落,五个见多识广,早跟着秦芜思想进步的姑娘们?还没出声,其余几个产婆就伸手上来,七手八脚的就来拉扯秦芜起身转移,不想手都没碰到人,一把就被床边拉着秦芜手不放的谢真制止。
“我夫人就在正房生产,哪也不去。”
“啊?”产婆们?一惊,纷纷讶异,不由劝说谢真,“将军大人,这不合规矩,更何况女人生产乃是污秽,小心冲撞……”
谢真看着妻子受罪疼痛,都恨不能以身替之,这个节骨眼上产婆还如此?磨磨唧唧,歪缠不休,谢真已经很不悦了?,脾气就没压住,当即挥手打?断,“这是我视若珍宝的妻子,眼下她正为我受苦遭罪,且产子此?乃喜事,谈何污秽?还不速速伺候夫人生产,这是本将军的命令,你们?照办就是,本将军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谢真态度出奇强硬,自打?住进将军府的这半个月,她们?看到的谪仙将军哪一面不是温文尔雅,对待夫人更是柔情蜜意,结果第一次看到这人严肃黑脸,产婆心中不由惧怕,纷纷不敢多言,一个个都老实了?,纷纷挽起袖子就要动手,结果看到秦芜身下被羊水打?湿的褥子,相视一眼,其中一个站出来忐忑道?。
“将军,床榻湿了?不干净,对产妇也不好,不如先?给夫人换上干净清爽佚?的褥子吧?实在不行好歹找东西垫一垫,回头血污……”
边上的几个徒弟听不下去了?,立刻停下手中准备工作?打?断,“哎呀好了?,你们?再耽搁下去,我师傅都要生了?,师公您先?出去,这边有我们?。”
看到床上的心爱之人疼的惨无人色,连话都说不出,谢真心加入南极生物峮乙巫二耳七舞尔叭依疼的抽抽,也头一回觉得这才婆妈产婆可恨,当即一把抱起秦芜,示意五个徒弟赶紧动手换褥子。
秋麦几人不敢耽搁,赶紧取出早前师傅就准备好交给她们?蓝色一次性手术床单,仔细铺好后,谢真忙又小心翼翼的把疼的闷哼的秦芜放下,放下时,谢真雪白?的亵衣上已经染上了?猩红点点,谢真却浑不在意,只看向秋麦几人询问?,“眼下我还需要做什么?”
边上几个产婆看到这样的谢真也是开了?眼了?,这辈子长这么大,接生了?那么多产妇,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能为妻子做到这个地步,可见这位将军大人是真在意夫人,而将军夫人的命也是真的好,有这么能耐且俊俏的夫君,这怕不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五人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更不敢等闲对待秦芜这个产妇,更不敢再讲什么污秽不污秽的话了?,忙笑着劝,“将军大人,女子都好颜面,再亲密度夫妻也不好让丈夫看到自己的丑态,夫人生产不方便,您还是出去等吧。”
谢真皱眉,再次不悦,人就是不为所动。
疼的已经恍惚了?的秦芜听到这些,忍不住拉了?拉身边徒儿秋麦的手,“秋麦,让你师公到外,外头等。”
秋麦停下手中准备备皮的工作?,回头就对谢真道?:“师公,师傅让您出去等。”
一声落,刚才还站的笔挺坚持不动的人,在深深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后,果断的转身出了?屋外,迎面与?紧急做好了?一碗红糖水煮鸡蛋的厨娘婶子碰了?个正着。
“将军?”
这位厨娘婶子是何超府邸的老人,正是当初帮谢真作?弊的那位,谢真对其态度还算尊敬,且见到对方手里托盘捧着的是妻子点名要的食物,他赶紧朝着婶子摆摆手,“劳烦婶子快快送进去。”
婶子也不敢耽搁,赶紧把食物送了?进去。
照道?理在这种痛不欲生的时候,秦芜根本吃不下东西,可是秦芜也知道?,眼下这个时代?生产可不比现代?,在一个小小感?冒都能要命的当下,即便她有药、有金手指,自己还是个医生,也不敢等闲对待。
示意徒弟把自己扶起来,秦芜强忍着剧痛,坚持的吃完碗里的五个荷包蛋,连糖水也没浪费全喝了?,这才打?发厨娘下去,自己躺下,临了?还不忘了?叮嘱眼前几个明显紧张的徒弟们?。
“秋麦,桂枝,你们?别怕,记着曾经师傅教?你们?的,相信自己,放手去做,师傅信你们?,别怕。”
有师傅的鼓励打?气全身心的信任,早已经磨练出来的五人纷纷呼出心里的浊气,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师傅放心。”
外头,王柳二位姨娘也匆匆赶来,见到扒拉着屋门不放的谢真傻样,再看到他身上的血污,二人吓了?一大跳,赶紧上来询问?,“二郎,芜娘怎么样了??”
谢真神情不大好,定定的望着一门之隔的屋内,摇摇头,声音沙哑,“不知道?,才开始。”
王柳二位姨娘都是生产过的人,知道?女人生孩子没那么快,又见谢真如此?模样,两人就劝:“二郎,妇人生产没那么快,你且先?去收拾收拾吧,也免得待会芜娘生了?见你这幅模样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