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墨朔说明,就听到门外邬云双的声音,“朔哥哥,你还在休息吗?已经到用膳的时间啦。”
“你先别进来!”他连忙将桌上的头颅胡乱用布料包裹了下。
转了一圈,房间也没有能够藏匿的地方,墨朔只好将头颅扔到了床下,又扯开被褥拉下床幔。
做好一切伪装后,他打开门。
邬云双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一会了,她探头探脑地朝墨朔身后张望,“怎么这么久,你是不是背着我藏人了?”
“别胡说八道。”墨朔连忙挡住她的视线,假装虚弱地捂着肚子,“我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出宫的路线,快要饿死了。”
“那太好了啦。”邬云双歪头愉悦地笑起来,“今天我有帮忙哦,朔哥哥这么饿应该就不会觉得我做的菜难吃啦。”
“这是什么逻辑?”
两人一路说笑着来到膳厅。
白芨已经在等待了,两人落座后,宫女为他们布菜。
除了邬云双和墨朔,其余都是宫女,白芨虽然是这里地位最高的女官,但是她向来没什么架子,这些宫女准备完一切后也坐在了桌前。
用餐的人数一多,觥筹交错,人影叠重,比起普通的午饭,更像是宴席了。
宫里的菜品丰盛,算是墨朔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品尝到最豪华的一餐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手边的菜都这么奇怪。
不是青椒炒田鸡皮,就是田鸡皮冻,或者是田鸡皮包肉。
好不容易端上来一盘包子,看上去还算正常,咬了一口发现里边也是田鸡皮馅的。
墨朔吃了两口,就下不去嘴了。
他放下筷子,一手扶额叹息,另一只手藏在桌下捂着肚子。
早上就只吃了块点心,这次可真的是饿得饥肠辘辘。
邬云双还偏偏凑上来,兴高采烈地邀功,“朔哥哥,能吃到这些美食,你不用太感谢我哦~”
实在是腹痛难忍,墨朔已经装不下去温柔未婚夫的形象,他扫过一记阴恻恻的眼风,“这些菜是你做的?”
可惜抚在额上的手挡住了眼风,邬云双愉悦的心情丝毫未受到影响,反而愈演愈烈。
“你是想尝尝我精选了最褶皱的田鸡皮,花了足足三个时辰,特地为你精心熬的汤吗?”她得意的嘴角已经快咧到了耳垂,“你等等,我亲自给你盛汤。”
墨朔听到“田鸡皮”三个字已经生理性不适了。
他努力压抑住想吐的冲动,他望着桌上环绕一圈的田鸡皮美食。
每一盘都在朝他微笑着抛媚眼:“快·点·吃·掉·人·家·哦~~”
墨朔长叹一声。
算了,毁灭吧。
他将筷子放在桌上,自暴自弃地想,喝点汤吧,煲了六个小时的老火靓汤总不会出错的。
没有一个广东人能拒绝靓汤的诱惑,没有一个烦恼不能被靓汤温暖。
他托着脑袋,无聊地侧头望着远处为他盛汤的少女。
因为个头太矮,锅太大,她不得不站在矮凳上,伸长勺子在一口硕大的瓦罐中搅呀搅,像个小女巫一样,头上毛绒绒的头饰随着动作跟着晃,像只左摇右摆的小麻雀,连背影都写满了愉悦。
还挺可爱的。
只要不烦他的时候。
然而下一秒,墨朔就看到她搅汤的动作太大,肘部将一旁的盐罐打翻,直接掉了进去。
邬云双眼疾手快立刻捡起盐罐。
但是已经没用了,墨朔看到她紧紧握住的是盐罐的底部。
那姿势就像是法海拿金钵收白素贞一样,盐罐放出的白光全部倾泻进了靓汤中。
墨朔忍不住在心中骂着,丢,我的老火靓汤!
邬云双不知怎么感知到他在背后骂她,她像只机警的猫咪,立刻转回头寻找那一束灼热的视线。
墨朔连忙低头假装埋头吃饭,什么都没看到。
于是那个没良心的少女,发现好像没人注意到自己出了错,就真的当无事发生,又随便搅了搅,然后盛了满满一碗汤端过来。
心底还是知道自己做了坏事,于是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朔哥哥,你快尝尝。”
“哦,好,谢谢。”墨朔接过来,放在旁边,一团没融化的硕大盐块在他的注视下沉入汤底,这是人能喝的东西吗?
邬云双的视线还紧紧盯着他,“朔哥哥,你怎么不喝?”
“我喜欢将最喜欢的食物留在最后。”他回赠了一个温柔腻人的笑,可以了吧?
邬云双扯着自己的发辫,满意地小声嘟囔,“太好了,朔哥哥最喜欢我做的菜。”
这时有宫女走到了瓦罐前,舀了来喝。
墨朔偷眼观察邬云双,她还沉浸在喜悦中,所以他也不打算管,反正闯祸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