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很快用丝线织成了一面小白旗,悬在瓦片中央,随着寒风瑟瑟而动。
“你们这算是投降吗?”邬云双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诈降,若是真有诚意?,就到雪地中央来,不要鬼鬼祟祟藏在暗处。”
话音刚落,屋檐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丝线在月光下发出银白色的光芒,无数拇指大小的蜘蛛顺着丝线滑下来,还有些将小白旗当?做降落伞,挂在下面缓慢、轻飘飘地飞下来。
说实话,太?多小蜘蛛了。
密密匝匝的场景,那一瞬间,邬云双还是天生地觉得恶心?、恐惧。
但?是很快她?想到要为自己?的好朋友报仇,于是回忆起以前?镇上的恶霸,学着他们的模样?,叉腰仰头,一副不屑的眼神。
“我的朋友被你们切成丁了。”她?从口袋里掏出羽蛇的碎片,“你们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们?”
裁缝蜘蛛瑟瑟发抖,眼前?的少?女身上有着独属于蜘蛛的信息素。
她?不会将它们全?部都当?做养料,碾碎吸食掉吧?
它们敲击着丝线,彼此交流,希望将诚恳的悔意?传达出来,求她?高抬贵手。
可是邬云双听不懂蜘蛛的语言,只觉得眼前?的一幕更加恶心?了。
黑乎乎的一片海,蛛头窜动,还有悉悉索索的声响。
她?想吐了,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耐。
裁缝蜘蛛快要吓破胆了,这位蜘蛛大人太?难讨好了,比络新妇还要任性。
还好裁缝蜘蛛的数量充足,里边也有一两只有着过蛛的智慧。
它立刻指挥大家摆开阵型,然后在雪地上拼凑出文字——
【我们愿意?将它的身体?缝合在一起,求放过。】
羽蛇看到这串文字,从帕子中钻出头,“又又,快答应它们。”
邬云双这才点头同意?。
裁缝蜘蛛从屋里搬出椅子,放在邬云双身后。
她?学着恶霸的样?子,走路左摇右晃着,坐了下去。
那些蜘蛛立刻又捧上了热茶与点心?。
剩下的蜘蛛围在羽蛇身边,挥舞着蛛丝,加班加点地赶工着。
第一版很快做好了,如往常一样?,非常粗糙,它们把蛇头和蛇尾缝错了方向。
“又又……”羽蛇的红眼珠湿润润的,快要被自己?这副可怖的模样?吓哭了。
邬云双面色一沉,信息素中的辛辣味更浓,呛地裁缝蜘蛛瑟瑟发抖,连忙拆了重?做。
她?真的好恐怖!而且还好严格!
第二版羽蛇的身体?总算是正常了,可是令邬云双爱不释手的鳞片与毛绒全?部掉光了,完全?成了条秃蛇。
“又又,你还会喜欢我吗?”羽蛇,不对秃蛇将自己?卷成了球,小脑袋缩在球里,不敢看她?。
邬云双朝着蜘蛛们狠狠一瞪,“重?做!”
可是羽蛇身上的毛绒绒早就不知道落在哪里了,这也太?难为裁缝蜘蛛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巧裁缝难为无毛之纫!
可是被信息素强压的感觉太?痛苦了,裁缝蜘蛛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将自己?宝贵的蛛丝一根根缝进羽蛇的身体?里,这下它的身体?渐渐充盈起来,比之前?摸起来还要顺滑。
只是裁缝蜘蛛成了干瘪的蜘蛛,腹部都凹陷进去。
她?就算再不满意?,它们也一根都没有了。
还好这次两位大爷都很满意?,羽蛇在雪地上蜿蜒着,欣赏崭新的自己?,顺着椅子爬上邬云双的身体?。
“谢谢你们。”邬云双临走时,对着被榨干的蜘蛛笑?了笑?。
羽蛇爬上了邬云双的肩头,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又又,我们快去救小朔吧?他被鬼新娘拉去成亲了,再不赶紧过去,他可能要被吃掉了!”
距离宫门1217步
羽蛇不知道,邬云双巴不得自己的未婚夫已经被鬼新娘啃咬地只剩下骨骸。
不过她还得回去回收朔哥哥的皮囊,所以邬云双向裁缝蜘蛛们询问了婚房的位置后,便不急不慢地朝那边奔跑着。
不多时便来到了婚房的门?口,和她第一次来时一样,里边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息。
羽蛇紧张地缠住了邬云双的手臂,小声说,“怎么这么安静,小朔该不会已经被吃掉了吧?”
“那可不好说,毕竟鬼新娘长得那么漂亮,说不定他已经心甘情愿被她吃掉了。”邬云双将羽蛇拿下来,塞进袖管里,“我们先进去看看。”
她现在完全不怕鬼新娘了。
论理,她还是鬼新娘的指路明灯、再生父母,谁会怕被自己?救助的弱者。
邬云双大咧咧地走到门?口,直接推开?木门?就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