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敌将躺在地上,假装身受重伤无法动弹,手藏在身下,偷偷按在刀柄上。
厚重的盔甲将他的脸遮地严严实实?,只有眼部区域露出一条缝,浓烈的杀意?溢出来,像是无形的瘴气,扑向墨朔。
这是陷阱,绝对不能过去!
墨朔这样想着,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了三步。
还差三步,取下敌将的首级,这场仗就算打完了!
还差两步,他就能回家,这次他要和邬云双说清楚,他并不是真的想要退婚,他只是嘴笨。
还差一步,墨朔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邬云双看到他气鼓鼓却又忍不住喜悦的表情。
刀光凛然,如同晴天霹雳,斩断了他脑内的幻象。
鲜红的血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刺眼的红。
敌将等到墨朔靠近的瞬间,从身下拔出刀,猛地跳起一刀劈下。
“呵呵,被传为‘王朝屏障’的墨将军也不过如此。”他轻蔑地笑着。
战场上没有输赢,只有生死。
只要对方还没有咽气,就不应该放松警惕。
他的对手还是太年轻,太轻敌了。
敌将的视线越过倒下的墨朔,看向了远处的山峦,已?经?死去的手下败将不值得他多看一眼,浪费时间。
王朝没了屏障,接下来他的军队就可以?长驱直入。
远处的青山在他眼中分裂成?了两部分。
咦?
他感到奇怪,仔细看,不止青山,连天空也是,仿佛被撕成?两半的图画,中间黑色的空缺越来越大。
抬手去摸。
“我的脸!”他发出惊恐的叫声?,不敢置信地,两只手来回在脸上摸着。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体从正中间被一分为二,中间的血肉与?内脏藕断丝连着。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疼痛感才猛地涌上来。
他无力地瘫在地上,那些鲜红的血全部来自于他的身体,很快因为失血过多感到困乏无力,只有肌肉记忆还残存着,身体一下下抽动?。
“不好意?思。”墨朔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掀起脸上压得很低的头盔,勾唇冷哼了一声?,“我已?经?预判了你的偷袭。”
墨朔推测自己现在是和小将军共同支配身体,他没有绝对的控制权。
不过他怎么会看着自己白白送死。
所以?就在敌将砍向自己的瞬间,转手将刀换了个?方向,从下往上挑,避开攻击的同时,将敌将切割成?两半。
“你,你到底是谁……”敌将已?经?在弥留之际,眼球上翻,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是墨朔,是‘王朝的屏障’,有我在你休想翻过山,侵犯王朝的寸土寸草。”
敌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鲜血止不住地从头盔的缝隙中涌出,简直如同小喷泉般,在血泊中形成?气泡,咕噜咕噜地翻涌。
墨朔皱起眉,地面?上的血越来越多,已?经?快淹到了他的脚下。
人类的血量顶多也就是5l,按照地面?上血迹覆盖的范围以?及流速来估算,怎么看都已?经?超过了。
他觉得古怪,用刀挑开敌将的头盔——
鲜血猛地喷溅出来。
敌将的脸被不断涌出的鲜血遮掩,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仿佛是虫洞,与?某处喷泉相连接,鲜血无穷无尽地往外?喷射。
墨朔连连退后,才避免被污血溅到脸,只是身上的盔甲已?经?被淋透了。
太奇怪了。
他终于发现不对劲。
周围的士兵明明穿着传统中式的战袍,但是脸上又遮得严严实?实?,实?在与?他熟知的古代盔甲有别。
他试探着,抓住身旁的一个?士兵,用刀挑开他紧罩的头盔。
那个?士兵根本就没有脸,头盔中装的是无数肉色的触手,解脱束缚的瞬间就翻涌而出。
墨朔险些被那副场景恶心地吐出来。
看来这里并不是自己穿越过来的战场,周围的士兵也不是人类,他们是怪物。
但是具体是什么怪物,墨朔也不知道,简直如同开盲盒一样,每个?头盔下都会给他“惊喜”。
得尽快从这里离开。
墨朔左脚往后退了一步。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