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点道理。”邬云双托着腮,虽然后半段她没有听?懂,依旧在认真思索,“若是留在后宫能一直这么玩下去就好了,可是……”
她微蹙眉头,眼神流露出不舍,“可是爹爹和娘亲会想我的,我还?是要回家。”
墨朔望着思乡的她,捏紧了拳头。
实际上,邬云双一直都很想回家,从他们相识开始,她就不停寻找着回家的路,却被自己各种哄骗到?了后宫的深处。
他忽然开始有些后悔,有些迷茫,也?有些害怕。
或许他们还?是不要开始比较好,那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看到?邬云双思乡,感到?迷茫,舍不得放手,也?舍不得她背井离乡。
他最害怕真相大白的那天,她会恨他。
墨朔垂下眼眸,不敢再看她。
偏偏丝丝还?在各种拱火,“若是让你在父母和你的小情郎中?选一个,你选哪边?”
“为什么要做选择?”邬云双感到?疑惑,“朔哥哥是要和我回去成亲的。”
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墨朔,微微垂着头,阳光斜射过来,在地上投下青灰色的影子,忽然觉得那身影有些落寞。
“朔哥哥会跟我回家的。”她忽然有几分不安,也?不知?道这个情绪从何而?来,于是走?过去,仰头看着他,确认道:“对吧?”
墨朔看出她的情绪,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哄,“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当然会和你一起回去。”
“嗯。”邬云双闭上眼,微微侧头,像是支撑不住脑袋的重量似的,全部压在他的手上,靠他托着。
她在感受他。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因?为常年?习武指腹上带着薄茧,像是有温度的又?有力?度的厚实麻布?总之,她很喜欢,让她很有安全感。
他身上的气味也?很好闻,是阳光暴晒下沙土的气息,表面上干燥灼热,深层的内里?埋藏着清甜的地下河,偶尔会因?为她的一个笑,就涌上来,让她也?感受到?清冽的气息。
而?此刻,他身上的气味是微湿的,被他掩盖在心底的地下河,蜿蜒流淌着,有种静谧、淡淡的忧伤,让她忍不住想要去蹭蹭他。
不过那股气味很快就变了。
墨朔的温柔也?就持续了一会,然后便?开始使坏,两只手将?未婚妻肉嘟嘟的面庞,当做橡皮泥似地揉搓。
力?道很轻,但是她的脸还?是被揉红了。
“朔哥哥,你做什么!”她努力?挣脱开。
“就不由自主的,想要揉。”墨朔想起了小时候养的猫咪,“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像猫吗?我以前养的猫明明很喜欢我这样揉它的。”
“不喜欢。”邬云双捧着微红的脸,说违心的话。
“咳咳。”丝丝咳嗽两声,从两人中?间硬是挤进来,“那个,是我瓦数不够亮吗?你们居然对我视而?不见。”
墨朔推开电灯泡,微笑着拉住邬云双,“好了,又?又?,时间不早了,厨师也?找到?了,我们快去比赛吧。”
时间的确不早了,鼓声已经响了四下,在第五声落下时,所有的参赛选手都要进入御膳房,否则视为弃权。
随着时间的临近,御膳房外的厨师们也?愈发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切狂躁从他们的内心,顺着身体的动作和言语溢出来,使得整个赛场更加焦灼。
不敢置信!不敢置信!
他们不是后宫的御厨,就是某个菜系的创始人、掌门人,怎么会沦落到?连参加比赛的资格都没有?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墨朔带着另外两人小心地绕过这些接近崩溃的人们,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何必这么较真。
他哪里?知?道,御膳房外聚集着这个世界的顶尖大厨,而?他们的尊严现在已经开始和自己脚下的影子比高低。
最后一次鼓声响起时,三人跨过了御膳房的门槛。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面又?宽又?高的影壁,上面雕刻着群龙在云层间穿梭,抢夺宝珠的场景。
半浮雕造型,龙须、龙鳞和龙爪都清晰可见,栩栩如生,站在影壁面前甚至能感受到?龙腾飞时带来的飓风,听?到?龙吟风啸。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邬云双拽了拽墨朔的袖子。
仔细听?,确实有声音传来,不是来自影壁,而?是御膳房外。
除了原本嘈杂的吵闹声外,还?有一道高亢洪亮的声音,由远及近——
“三皇子有令!凡是御膳房之外的厨师……”后边的听?不清了。
墨朔回过头,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厚重的门扉缓缓合闭,将?厨师们挡在外边。
门框像是上好红棕木制成的画框,门外的景象是一副生动的画作,厨师们抄起厨具扭作一团,想要趁着门关闭之前挤进来。
奇怪了,刚才他们姿态都还?挺高的,想凭本事进来,现在怎么全然不顾了?
他还?没弄清楚,门已经彻底关上了。
墨朔虽然觉得有几分古怪,但是门外到?底与他们无关,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赢下比赛。
这时,御膳房的掌事太监走?过来收走?了他们玉牌,检查没问题后,准备引着三人绕过影壁。
丝丝却站在原地不动。
“我不参加了。”她的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我弃权。”
走?在前面的几人回头,墨朔和邬云双完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