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知道对方是来接自己回家,所以也就没有责怪他突然出现。
而且当时也算是帮自己解了围。
不过,阿撒托斯看上去有些沉郁。
“他们觉得你身边要有‘伴儿’。”
阮景有些想笑,“你看他们在干什么?”
“陪酒。”
阮景觉得这种风气不好,正想要说些什么批评一下刚才的行为。
忽然,对方给他来了一句:
“我也可以帮你喝酒。”
“……”阮景不由得转头,愕然地看了他良久,对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他感到有些无奈,调侃地笑道:
“我不需要,而且喝酒伤身。”
好说歹说,阿撒托斯才放下了帮他挡酒的心思,不然的话阮景很难想象,以后在酒局上处处是对方身影的场景。
只是今晚过去,不知道张不凡对此又会怎么猜想。
阮景暗暗叹了口气,这时被冷风一吹,胸腔里的酒意才蔓了上来,使得思维都有些许迟钝。
他按照记忆拨通了司机电话,但是几分钟后对面还是没有出现。
司机平时很守时,很少会有迟到的情况。
阮景正感到疑惑之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阮总您好,我是张老板的助理。”
来者是个高大纤瘦的男人,他身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皮肤黝黑,笑容满面地对他说:
“时间不早了,我负责送您一程吧。”这个男人身后停靠着一辆黑色私家车,车牌号在黑夜中有些看不清晰。
阮景无意让两人继续挨冻,于是没有推辞。
等他坐到后座之后,阿撒托斯打开车门时,抬头盯着这个男人一眼。
对面笑容不变,跟一张□□似的。
片刻后,二人都在后座坐定,张助理发动引擎车辆行驶了出去。
公路上一路静默无言,车厢内的空气有些凝固。
充当司机的奈亚看向车后镜,只见阮景和阿撒托斯紧挨着,因为前者有些许醉意,而半倚靠在后者身上。
白色的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微微敞开,白皙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红晕,这一幕多少是有点旖旎在里面。
奈亚视线往上移动,就看到阿撒托斯为了稳住青年身体,而用一条手臂揽住对方的肩膀。
阿撒托斯的下颌抵在他头顶,半垂着浓密眼睫,实际上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凝滞。
那些在他脚下蠕动的触手,也莫名放慢了活动的速度,隐约透着几分不自然。
奈亚眼神逐渐意味深长,他常年在人类世界游历,懂得比普通人更多的儿女情长。
这样的一幕,让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下一瞬,一双冰冷的眼睛看了过来。
奈亚甚至能看到那眼底涌动的血色,阿撒托斯明显对这样的窥伺感到不虞,奈亚急急忙忙地收回视线。
“哎呀,您别紧张。”奈亚故作轻快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可不敢打他的主意。”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出了疑问:“您似乎对这个人类很上心?”
“……”阿撒托斯脚下触手微僵,他有些烦躁地在地板上轻轻一扫。
“没有。”
最后那两个词格外有深意,他意识到这种情感于自己身体,就是一条软肋,一个弱点。
在深海死域习惯了弱肉强食,在同为旧神的奈亚面前,阿撒托斯本能地不想暴露任何“脆弱”。
奈亚意味深长地收回目光。
他还是不太相信。
道路两旁都是半人高的植物,在夜风中发出窸窣的声音,冷清的道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在向前行驶。
奈亚看到即将要到路的尽头,进入下一段路口。
他眼里闪过精光,一个想法自心间浮现。
突然,安静的车厢出现了阵阵摇晃,只见他们左转拐了弯但是力道有些刹不住,车辆向前打滑了五六米远。
阮景昏睡中忽然有反应,他察觉危险地伸出手,想抓住身边的安全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