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里的果子喂完,老园长还没出现,周植蹲得脚都麻了,看邬夏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终于没忍住暴脾气冲砖房吼了声:“园长,您还没哭完吗?”
“……”
“臭小子,你们给我滚进来。”
一阵沉默后,老园长用不输周植的吼声回应,话音刚落铁门就被哐一声从里面拉开。
“一会挨打你可别往我这个病人身后躲。”邬夏先好意地提醒了好友一遍,说罢笑眯眯地双手插兜慢悠悠走进屋子。
屋子里一张床,床尾有个简易衣柜,窗边一个泡水掉皮的红色木桌。
三件家具就是全部。
老园长看到二人走进来,先瞪了眼周植后冲邬夏说:“你坐到那去。”
老园长指的位置正是堆满衣服和书本的双人床。
本来还准备凑合跟邬夏挤挤地周植还没迈出步子就立刻感觉到脖子一紧,身体往后一倾人已经被老园长揪着衣领往后拽去。
“你就站在门口。”老园长扫了眼门口,没好气地还加上了句:“嘴贱的人没资格坐。”
邬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幸灾乐祸的眼神被老园长抓了个正着,枪/口立即调转又吼了声:“别嬉皮笑脸的,接下来该说正事了。”
邬夏连忙正襟危坐,以表达自己的重视。
老园长单手拖过椅子坐到邬夏正对面,神情凝重地开口,第一句就让邬夏两人小小吃了惊。
“你以为我没瞧出你们就是山下工地的人?”
明晃晃的白色帽子就算老花眼也能看出大概,更何况是被打跑过无数次的明显标志,老园长又怎么会没发现。
说着,老园长猛地长呼出口气,身子往后一躬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精气神。
“动物园的地皮也不是不可以卖……”
随着老园长娓娓道来,邬夏原本开玩笑似的心情渐渐变得凝重。
这家动物园名字中也有个夏字:安夏动物园。
是老园长爸爸生前一手操办起来的非营利性动物园,从几十年前就专门收留些老弱病残的动物帮其“养老”
就是养这些动物使得当年还算富裕的老园长家日渐困难,勉力支撑了这些年后终于变得步履维艰。
“孩子们非常反对我再管这个动物园,如果不是于心不忍,我早就出国带孙女去了!”老园长叹。
父亲去世后老园长接过动物园一管就是十几年,孩子们结婚后相继定居国外,前几年老伴受不了也抛下他出了国。
他也想与家人团聚,可问了许多动物园都不肯接收这些动物,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申请安乐死或放归山林。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对失去生存能力的动物们来说只有死亡一条路。
没办法之下,老园长只得住到园子里来,想着将动物们都送走后就离开,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把地皮卖给邬氏地产公司。
“如果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地皮卖给你们。”老园长收起难过,紧紧盯着邬夏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接手这些动物,保证能给它们养老送终。”
“你这条件不是坑人吗!”周植皱眉吐槽,此刻恨不得拉起邬夏就走。
这么些“玩意儿”长得能活几十年,说不定比他都活得长,邬夏如果真答应下来,岂不是几十年都要操心。
可邬夏明显没感受到好友的担忧,在老园长目光灼灼地注视下,只略微思考了几秒钟竟然轻轻点了下头。
“可以。”这是邬夏的回答。
“太好了。”老园长激动地攥紧邬夏胳膊,狂喜之下竟摇得椅子嘎吱作响。
答应完,邬夏才抬头看了眼周植,左手抬起朝下一压,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下面就具体来说说吧……”老园长生怕邬夏反悔,拉着人就往屋外走,中间又扯了把堵路的周植。
周植:“……”
放在隔壁办公桌的买卖合同好像早准备好了一样,老园长刷的抽出就往邬夏脸上怼。
邬夏一脸黑线地接住,在老园长热切的目光中走到门口翻开。
说是合同有些言过其实,邬夏手中拿着的不过两张纸。
第一张详细介绍了属于动物园的四万多平地,邬夏他们站的这个地方不过只是山头。
第二张就是甲乙双方要承担的义务。
甲方甘夏卖出地皮后有跟踪了解动物们情况的权利,若是有不符合同的情况发生,还可起诉赔偿。
而乙方的邬夏责任义务更加简单。
买下地皮后负责安夏动物园所有动物的生老病死,确定每只动物都属于正常死亡而非人为。
匆匆看下来,合同中的漏洞邬夏可以找到几十处。
不过字里行间全是围绕动物的条条款款让他心里猛然一软,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时突思绪又忆起了前世的灵兽们。
一打架就能烧毁半座山头的灵兽都能驯养,这些“老弱病残”邬夏不相信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