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沅将心中的愤怒往下压了压,也冷声嘲讽:“你现在也厉害啊,都成副教授了。为了这个头衔付出不少吧?”
夏稚隐隐觉得他的那句付出不少意图不善,于是沉着气没有接话。
“能问你个问题吗?”他淡定转了话题。
“什么?”
“当年你跟知夏打架是不是跟我有关?”
“呵,合着蒋知夏这么多年都没告诉你啊。”许沅诧异轻笑,“你说他这人也真奇怪,背地里为你出头连命都恨不得不要了,怎么到你跟前又一个屁都不放了呢?”
“当年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夏稚表情严肃了几分。
“其实也没什么,”许沅挑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流里流气的痞笑,“我就是跟朋友打电话的时候随口提了你一句,结果没想到被那家伙听到了,然后他就生气了呗,发了疯要揍我。”
“你说什么了?”夏稚皱眉问。
“你问哪句?”许沅也不知是喝醉了没那么警觉,还是故意想恶心他,面对成方言时无论如何都不肯说的秘密这会儿倒是十分爽快地全部吐露了出来。
“我当时说了两句,然后蒋知夏揍了我两拳。”许沅冲夏稚挑衅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说,“第一句话,是说你的。我跟我朋友说,你看起来很欠。干。”
夏稚脸色猛地一沉。
许沅却笑得更开心了:“没错没错,蒋知夏当时也是这个表情哈哈哈。然后他就对着我下巴来了一拳。”
夏稚压抑着怒意,冷声问:“然后呢?”
“然后?他打了我我当然要还手啊,然后我们就扭打在了一起。”许沅笑容邪肆,“你没看到那一幕真是太可惜了。蒋知夏那会儿表情比你还难看,不知道还以为我骂得是他呢。所以我又说了一句话。”
许沅顿了顿,似乎对夏稚现在的表情很满意,语气愈发挑衅:“我揪着他的衣领问他你这么激动干嘛?难不成是戳中你心思了?难不成你也想干?结果你猜怎么样?他对着我下巴又来了一拳,力气比第一次大多了。”
“我不过是说了你一句欠。干,结果他气得跟我要干他似的,他肯定是被我戳中心思恼羞成怒了。”许沅似是说累了,单手撑着墙,语速慢了下来,“我说夏稚啊,你不觉得可怕吗?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却觊觎你的屁。股。这种人我劝你趁早绝交吧。”
夏稚耐心地等他说完了才朝他走过去,兀自呢喃了一句:“蒋知夏果真没有骗我。”
“没骗你什么?”许沅搭话。
“你这张嘴啊,真的很欠揍!”
“砰——”
“揍”字出口的瞬间,夏稚的拳头已经落在了许沅的下巴上。
“嗷!”许沅没有防备,一声哀嚎过后重重倒在了地上。
“来人唔……啊!”他想出声呼救,夏稚的第二拳又落了下来。“嗷——夏稚!你他妈敢我打我!”
“我凭什么不敢打你!”夏稚往他脸上招呼了两拳,“真当老子教了几年书就谁都能欺负了是吧!”
脸上容易积伤,夏稚打了两拳就收手了,往身上招呼。平日里的温润平和已经倏然不见,双眸中的凌厉之色隔着玻璃镜片也依然摄人心魄。
“被人槽烂的货也敢说别人?不要脸三个字不会写就刻脸上!”
“别、别打了!”许沅一开始还能骂几句狠,但是后来被夏稚摁在地上受了三拳挨了四脚后终于学乖了,毫无形象地求饶,“我、我错了,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概是许沅的哭嚎声引来了片场的人,夏稚听到有一串脚步声在快速靠近。
他揍了许沅也总算是出了口恶气,不再恋战,最后对着许沅的腰窝踩了一脚,狠声警告:“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说罢又狠狠啐了一口,转身快步往外走。
而就在他走出巷道的下一秒,《似糖》的剧组工作人员赶到,发现了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许沅,纷纷吓了一跳。
“许沅!许沅!你怎么了?”
“我靠!谁这么大胆,竟然赶在剧组打人,报警!必须报警!”
“许沅,谁打你了?”
……
许沅痛得说不出话来,恶狠狠地瞪着夏稚离开的方向。工作人员瞬间了然,几个人高马大的男青年对视一眼,就追了出去。
而此时,夏稚早已跑没影了。
他预料到许沅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已经跑着离开了。他用最快速度跑回来了片场,呼吸有些急促,但心里并没有害怕,反而激动得浑身颤栗,就好像一个好学生突然瞒着所有人做了一件坏事,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他站在大门口捂着胸口平复呼吸,蒋迟刚好走出来,似乎是准备出去找他。
“咦?夏老师,你怎么回来了?我还准备去找你的呢?”蒋迟抱歉地跟他解释,“刚才副导演找我说了点事,耽误了时间,不好意思啊。”
夏稚不在意地摆摆手,开门见山问:“蒋知夏呢?”
“他在休息室呢,刚上完妆。”
夏稚又快步往休息室走去。
他推开休息室的门,蒋知夏就站在门口,似乎是正准备出来。
蒋知夏一眼瞧见了他额头的汗水,伸手拉他进来:“你去哪了?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夏稚不语,静静望着他,脸上突然漾开了一个暖融融的笑意。
蒋知夏越发不解:“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高兴?”
夏稚还是不说话,却一把拉住了正准备回去拿纸巾的蒋知夏,脚尖轻轻一勾休息室的门,仰起脸吻上了那张薄唇。
蒋知夏神色微怔,思绪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身体的本能却已经指挥他的双手环住身前的人,低下头,将吻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