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淮西的求婚仪式挺盛大,没有弄什么鬼屋密室,而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一个团队做策划。
伊子璇穿着漂亮的裙子,被众人簇拥着欢呼着,接受了那个从年少时就和她相伴了很长一段旅程的少年,他们相拥相吻,走上了人生的第二个阶段。
事后的胥淮西还打趣着时深,让他加把劲,什么事情都落后他几步,惹得当晚时深干那事都带着冲劲,若不是不想她未婚先孕,怕是高低要来个几次抢占先机。
五人在海滩公园散着步,伊子璇扯着胥淮西的耳朵质问他请团队的钱从哪里来的,他哎呦哎呦地叫唤让时深救他,却被伊子璇狠狠瞪了一眼。
“之前不还说我家安瀞喜欢你吗?啊?晚自习下课给你送伞,傻了吧?人家那时候喜欢的就是时深,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当初让你买镜子照照自己,这么多年了,镜子买哪去了?”
胥淮西嘟着嘴,揉着被揪红的耳朵,“我哪有钱嘛,就这策划的钱还是从时深那骗来的呢!”
他转头笑着,“时深,算你份子钱哈,我可不还。”
“美得你!”伊子璇上去就是一脚。
厍听露笑得直不起腰,安瀞拍了拍她的手,“什么时候找个男人照顾你?”
她将头搭在她肩上,“不需要,有你就够了。”
时深重重咳了一声,有些抵触似的将安瀞扯回怀里。
看样子他不仅得防着男人了,他女人现在魅力不小,男女通吃啊!
厍听露翻了个白眼,又静静看了会儿笑得腼腆但很幸福的安瀞,幽幽叹了声,“真好!”
真好,她终于,和自己喜欢的人,走在一起了。
母亲再嫁,厍望学业有成,她也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只是,往后的日子,和她见面的次数会越来越少吧?
她越走越慢,最后落入四人后头。
安瀞和时深耳语了几句,又被他的偷吻弄得面红耳赤,四处望不见她的身影,转头站在原地等她,“干嘛呢听露,走快点,再晚点看不见海中央的灯塔亮了。”
厍听露笑了,笑出了泪,大步朝她跑近。
哪里需要看灯塔,她一直是她前进道路上的灯塔,永远发着光,照亮了她脚下每一步的路。
灯塔亮起的瞬间,便是一切变得渺小的时间。
海浪静静涌上沙滩,将沙子润湿,留下一圈白白的浪花,再次落回海里,海风咸咸的,可心里却甜甜的。
时深回了法国,她依旧在老岗位艰难的拍着一些不喜欢的片段,和他发消息的时间不多,他看起来很忙。
接着她的事业迎来了一波不小的转折,因为和时深拍的那个小片段被人扒了个底朝天,有黑粉爆许多真真假假的黑料。
她的工作只得暂停,而那个旅行博主的申请,终于在她停业两月后,送到了她的手中。
黑料被澄清,但她却没有心思立即开始工作。
网上说,时深是法国一家大型香水工厂的知名香水设计师,知名,压根不会事业受挫吧?
那是她还傻傻的劝他,说男人不能只想着爱情,要多为自己着想,要努力工作,不然将来怎么娶她。
结果时深真听进去了,第二天就收拾东西打包离开,干净利落的像是毫无留恋。
n市的秋天很短,冬日转瞬降临,她做了早班车回了s城,年味来的很快,新年的钟声遍地敲响。
年味十足的红色窗花被安成弘贴在了她的房间,红彤彤的福字摆在她每年都会写他名字的位置。
庄冉今年已经上初二,马上升初三,庄淮将女友萧颜带回了s市,连带着祁薇和庄文峰脸上笑意更甚,一家子其乐融融。
雪好像停了,白绒绒的羽毛遍布着小区每一处。
她还在等。
两人的聊天界面停在半月前,最后一条是他发的晚安,翻了下两人的聊天记录,加起来连百字都凑不齐。
安静叹了声,黑暗中仅亮着手机屏幕也被摁灭。
今天是农历初三,她的生日。
往年晚上八点炸响的烟花没有被按时点燃。
十一点。
她还在期待。
微弱的星在星闪烁,月亮被乌云遮住,层迭的云栾像是围剿着明月。
月亮也会有烦恼吧?
娇小的身子覆在窗台上哈气,隽秀的小脸很快被雾气掩盖。
冰冷的玻璃上是晕开的白雾,被有些红的手指划开一条指腹大小的缝隙,手指未停,一笔接一笔,拼凑出一个人名。
手机响了起来,突然的灯线照亮她的脸,她低头望去,是时深的电话。
她快速按下接听,小心翼翼地将听筒贴上耳朵,声音有些抖,“喂。”
时深微喘着气,气息喷在话筒里,他磁性的嗓音有些低沉,“兔兔,看窗外。”
安瀞本就站在窗边,闻言下意识抬头,烟花从马路上飞跃至天空,乌云陡然散去,月亮现在天际。
七彩的荧点拼凑出英文字母,先是a再是j,紧接着是数字5、2、0。
电光火石间,她像是灵光乍现。
那年的烟花,原来是aj520,安瀞我爱你。
鼻头微涩,眼眶的酸胀感虽迟但到。
绚烂的烟花不停在空中炸开再四处分散。
时深轻柔的话语从耳边传来,“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了,可不可以在前面加个男字?如果可以的话,你回答我个好,不可以的话,我以后会天天和你说,直到你说好的那天为止。”
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响,烟花在此刻熄鼓,被炸乱的纸盒还冒着硝烟,时深站在路边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愣神。
时深的手在口袋里捏紧,路灯将他的影子在白雪上拉长。
急促的喘息在前方响起,鞋子踩在松软雪地上的咯吱声很紧密,他抬头望去,就看见安瀞穿着单薄法兰绒睡衣,脚上还踩着毛绒绒的拖鞋,直直朝他奔来。
他急忙拉开外套拉链,安瀞顺势扑进他怀里,他用外套两侧将她包裹住,生怕她冻到着凉。
安瀞白净的脸上早已挂满泪痕,她埋头在他黑色毛衣上来回蹭着,声音闷闷的从他胸膛处响起,“每年的烟花都是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