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阿娘已经得了恩赦,江家又不追名逐利,王侯将相,郡主名位,不算什么。
江聿,“”
再者与不喜欢的人日夜相处,还要应付家中里外的长辈,那滋味无比痛苦,当初江映儿尝过的辛酸苦楚,她心疼江聿,不想让他也尝一遍。
何况,闻家就是富贵人家,里头的长辈都如此心高气傲,皇宫尔虞我诈,个个都是位高权重的主儿,一不小心说错话走错路,就是掉脑袋株连九族的重罪,江家还有几族可以诛杀?
好不容易得以平安,若是再犯错,恐怕再没有翻身的好时候了。
“爹爹阿娘当时也说,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你不要委屈自己。”
江映儿了解江聿,知道他犹豫,便是在考虑了,尤其是皇帝承诺肯光复江家,他很想应下。
任洵默不作声听着江映儿说话,心中暗想,对于江聿,他当处什么样的立场?
父皇借见大臣的名头走开,让他留下,一方面的原因,正是因为想要他劝解姐弟二人。
江家平罪复位是必然的。
江聿和任妍两人之前也有渊源,只不过已经是幼年的事情了。
江映儿如此说,江聿不做驸马,有闻衍在中间当靠山,为着闻家帮助填了国库的亏空,皇帝不能强求。
所以,他不能劝。
况且,江家的事情本来就是冤枉的。
江游忍辱,此事若是被闻衍给翻出来,皇家的颜面保不住了,民心定然受到折损,江游在汝阳的声望依旧很高,当年江家被抄,有百姓自发上衙门给江游作保,说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啊,阿聿,阿姐说得对,你若是不喜欢皇妹,回绝了父皇即可。”
“有我在,还有津与在背后护着,江家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此番你随军,击溃羌族立下汗马功劳,又为王将挡刀,护了他的性命,种种恩情,父皇不会不顾念江家的恩情。”
江聿还是沉默不语,“”
半响之后,他道,“洵表兄,阿姐,我和小公主”
之间实在难得说清楚。
等了一会,江聿抱头往后仰,“我也不知道。”江映儿听这话很熟悉。
任洵说,“没事,慢慢想。”江映儿赞同点头。
坐下没有一会,贵妃身边的宫女过来请江聿,说小公主哭闹不止喊着要找他,贵妃不让,小公主乱攘这,撞磕伤了。
江聿慌忙起身,“什么?!”
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江映儿冷不防他这么快,只觉得眼前刮了强风。
半响后,江聿又跑回来,“阿姐,我去去就回。”
江映儿点头,“你去吧。”任洵叫他放心,“阿姐这边,有我在。”
得了话,江聿一溜烟跑掉。
江映儿,“”
任洵挑眉道,“阿姐,我看着阿聿对小公主也不是全无感情。”
不必说,明显至极,江映儿看出来了,她也从未见过江聿对着哪家的姑娘如此耐心过,在军营就悉心照料,若说因为对方的身份,也不会至于如此。
“且看他如何抉择吧。”
而今扰乱江映儿心里的是闻衍,她闹不明白。
问起任洵,“闻衍是什么时候为爹爹阿娘保出淮南大牢的?”
“阿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江映儿实际上想问的是,“他为什么那么做?”
任洵和闻衍多年好友必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他到底是什么想的?
接二连三的消息轰得江映儿脑中嗡鸣不止。
若是闻衍在,江映儿想,他必然会说冲她而来,为求爱。
静息半刻,任洵缓缓说道,“羌族已经被大军溃败,王将带人在跟边关部落的首领谈判,拿回陵台九州的交换条件”
任洵没有正面回答江映儿的话,他讲了别的。
“要拿回陵台九州,也不能白拿,对于边关的部落,打服了,打得对方再无翻身可能,适当的,该给的好处还是得给,赶狗入穷巷,必然遭反噬。”
“津与是商人,他的诡辩能力强,眼光计谋厉害,父皇已经下旨,让他与辞霁共同协助王将督办此事”
军中俱是武将,沈辞霁一个人谈判,皇帝不放心,再派文官去边关,难免耽误时日,闻衍来的正是时候。
皇帝当时知道闻衍在边关,已经动了要他留下帮忙的心思,故意让王将试探江聿江家的底细。
局的确是设给江聿,实则也是对闻衍的考验,看看他能不能望透层面。
果然,闻衍没有让他失望。
帝王心术,惯用的计中计,“津与怕阿姐听多了害怕,没有同阿姐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