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姬见状,柳眉微微一顿,她转身对弹奏乐器的伎人耳语几句,便再?次敲起了手鼓。
食客们见舞姬扭动着身子,又?要跳舞,纷纷拍手叫好,谁知,那舞姬跳了没一会?儿,竟转着圈儿,下了舞台。
现场的气氛更?是热烈,那舞姬姿态妖娆地?舞到了窗边,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束鲜花,沿途送给食客,那些食客大多都是男人,得了美人的娇花,一个个都喜不自胜,但李承允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淡定地?帮苏心禾夹着烤包子。
舞姬很快便来到了李承允所?在的食桌,她双手举过头顶,极尽魅惑地?扭动着腰臀,引得众人一阵惊呼连连。
苏心禾本来还聚精会?神?地?吃着烤羊腿,听到声音才抬头,却见那舞姬一双媚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承允,那眼神?里仿佛有钩子,想将人的魂儿勾出来。
苏心禾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舞姬想做什?么,她不慌不忙地?掏出了手帕,凑近了李承允,轻轻为他擦了擦嘴角,娇声道:“夫君,我吃好了……”
李承允长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方才这声“夫君”,声音软得像水,不禁让人心头激荡。
李承允顺势搂了苏心禾,低头凝视她,“回府?”
苏心禾美目轻眨,道:“好的。”
李承允笑了,他将银票放在了桌上,便牵着苏心禾,离开?了醉仙居。
直到两人出门,上了马车,他都没有看那舞姬一眼。
舞姬见李承允走了,不动声色地?停下手鼓,冲食客们一福身,便退到后堂去了。
掌柜的路过见到她,随口问道:“达丽,方才不是还在跳舞么?怎么回来了?”
达丽摘下面纱,露出姣好的容颜,她闪着粽色的美目,冲掌柜的一笑,“我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再?去。”
这娇媚的笑容,看得掌柜心猿意马,他忙不迭地?点头,道:“累了就休息,身子要紧!”
达丽又?冲他抛了个媚眼,这才一扭身子,进了内院。
达丽到内院之?后,并未在长廊上停留,而是快速穿过月洞门,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耳房门口,她左顾右盼一番,见旁边没人跟着,才轻轻叩了叩门,“是我。”
片刻之?后,门从里面打?开?,达丽又?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再?次确认完,才一闪身进了屋。
达丽进屋后,便抬手摁肩,对着暗处行了一礼,道:“参见首领。”
耳房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名男子,男子身材魁梧,却面色苍白,似是受过伤。
他抬起眼帘,瞧了达丽一眼,问:“什?么事?”
达丽早已收起之?前轻挑的神?情,正色道:“首领,属下方才好像看见了平南侯世子。”
此言一出,男子面色一顿,眸中多了几分焦躁,“你确定是他?”
达丽想了想,道:“交手那日?,属下虽然只?远远见过他一眼,但应当?不会?错。”
男子紧接着问:“他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达丽连忙摇头,道:“首领放心,他没有见过我,自然也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男子这才略微放下心来,“这里离平南侯府甚远,他到此处来做什?么?”
达丽道:“看样子,是带美人来用饭。”
男子听到这话,疑惑道:“李承允杀神?之?名南北皆知,传闻他治军甚严,又?不近女色,怎么会?为了个女人,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用饭?”
达丽笑了笑,道:“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那女人确实?很美,若我是平南侯世子,也定会?怜香惜玉。”
男人听了这话,沉默地?思量了片刻,忽而眸光一凝,冷然问道:“李承允身边的女人,看着多大年纪?”
达丽回忆了一瞬,道:“看起来很年轻,约莫十六七岁?”
“那便是了!”男子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压低了声音道:“若我所?料不错,她应该就是那临州商人之?女。”
达丽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怔,她的语气变得凛冽:“你的意思是,她的父亲,便是当?年害我们邑南族战败的罪魁祸首之?一!?”
男人无声颔首。
达丽咬牙切齿道:“早知道,方才我便该给她点颜色瞧瞧!若不是她父亲帮着平南侯解了临州之?困,现在大宣的江南,便都是咱们的了!”
男人瞥她一眼,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若是动了她,还有命回来见我?”
“我……”达丽一时语塞。
男人摆了摆手,只?道:“那一战过后,我们邑南国力大损,先王一病不起,族中乱了许多年,直到待大王长大成人后,我们的情况才略微好些,此时可不是与大宣交恶的时候,况且,临州之?困与那女人也没什?么关系,你万不可因为一时之?气,而节外生枝!咳咳咳……”
男人说到紧要处,忍不住咳嗽起来,他用手压住自己起伏的胸膛,似是疼得有些厉害,达丽忙道:“首领,你的伤如何了?”
男人缓过了气,道:“伤口已经愈合了,但内里的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达丽眉毛微皱,抱怨道:“那李承允下手也太重了!”
男人想起那日?的情形,便面色微沉,道:“当?时,是我们大意了。”
“我们一路乔装跟着李承允,却不想在京城外被他发现,便恶战了一场,折了不少兄弟……好在你们已经提前入城接应,否则,只?怕连我都要落入他们手中。”
达丽默默叹了口气,道:“首领,我们在京城已经潜伏这么久了,兄弟们四散出去,借着务工打?探消息,可要找的人,仍然杳无音信……平南侯府虽然没有声张,却在暗地?里搜寻我们的踪迹,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发现的!”
“即便再?危险,我们也要继续下去。”男人的脸埋没在阴影里,但眸子却亮得惊人,他一字一句道:“绮思公主?这些年来,为邑南王庭呕心沥血,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失了那人的下落,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辜负公主?之?命。”
回锅肉,松子玉米
一夜过后, 天气陡然凉了起来,道路两旁的枫叶愈见火红,秋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