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游萧那里的分红足够他平安过后半生,但他总觉得那些钱自己拿得不够心安理得——或许是失忆的缘故,不管以前做过什么,他都不记得,也就不能当做是自己做过的事。
只有写话本,现在他感兴趣,没准也能做好,不仅可以挣钱,还能证明自己不是个血吸虫。
而且……他现在对自己跟游萧的关系还是不太能确定,若是感情始终无法达到那个深度,将来或许还是要分开,他得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才不至于被自己看扁。
想到再过几个月,生下腹中骨肉,就可能要与现在的生活告别,苗笙突然就心生不舍。
只是他不敢把未来完全寄托于一份感情之上,若是感情不再,他又能何去何从?
并不是不信游萧,是他不够信自己。
诚然他喜欢游萧,却觉得还不够爱,说起来,方才他引诱对方答应自己修炼《悯默经》的理由也不是完全不靠谱——若是自己情感上再敏锐丰沛些,或许就可以不再这么谨小慎微,也能大大方方敞开心胸,接纳眼前人,哪怕隻依靠感情也能活一辈子。
苗笙甚至陷入迷思,不明白他为何对爱情如此保守,是性格和年龄使然,还是因为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
这和游萧现在对他的控制欲是否又有关系?
第二天,游萧和平小红一起出门采买了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又叫唤笙楼的兄弟去给申屠浔送信,苗笙则安稳地在客栈里继续奋笔疾书。
后天,天公作美,是个阳光灿烂的大晴天,一行人在客栈结了帐,准备上路。
原本他们从南轩府去万山府一路北上,中间要经过西陵府,而申屠浔住的水荇庄正好就是西陵府以北,在那里经停,倒也不算特意绕路。
游萧规划好了路线,按照他们的行进速度,走近路的话,大约十四五日就可抵达,这个旅程时间对于苗笙的身体而言,应当也在可承受范围内。
本来游萧以为,陆东篱非要跟着就跟着吧,反正这人有他自己的马,跟在马车旁边骑着就行,谁知这人非要陪他们坐马车,说不一起坐,这跟分开赶路有什么区别。
苗笙不吭声,使了眼神表示随游萧拿主意,游萧这下就被架到了火上,只能继续装大度,让这混球坐进宽敞的车厢。
于是他们的马车从两匹马拉车升级成了三匹,看起来相当有排场。
陆东篱还在假客套,上车之后蹲在车门口,笑眯眯地问平小红:“要不我来赶车,你进去坐?”
“不了不了!”平小红揣着小兔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多谢!”
那么狭窄的地方跟师父和未来师娘挤在一起,那滋味想想就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