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累了。”苗笙淡淡道,“想歇一会儿。”他盯着里边那小房间的门,问小庄,“我记得里边有床,能进去躺一会儿吗?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小庄表情非常不淡定,眼珠转着,看看同伴们,又看看平小红和陆东篱:“这、这……不太方便,才有人睡过,还没打扫。”
“无妨的。”苗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进去看看,就是一种奇怪的执念,“我不介意这些。”
其他兄弟不清楚里边什么情况,有一人便道:“就让苗公子进去休息吧,万一累着了可怎么跟楼主交代。”
小庄耳根红透了,连连摇头:“不好不好,被褥都是脏的。”
平小红觉出他不太对劲,也开始起疑,万一师父真藏在里边,苗公子估计能把这事儿记一辈子,对师父那可是大大不利。
但她也不敢吭声,怕自己越阻止,苗笙越怀疑,于是她赶紧给陆东篱使了个眼色,往外轻轻一甩头。
陆东篱也是个人精,自然也生了疑心,觉得游萧这般躲闪,肯定是受了伤不想让苗笙担心,便揪了揪苗笙的披风:“走吧,累了咱回去休息,你坐轿子,又不用自己动腿。”
“一步都不想多走了。”苗笙强劲儿上来,径直走向里间,抬手就推开了门。
他怀有身孕,谁也不敢强行阻拦,一瞬间小庄、平小红和陆东篱全都屏住了呼吸。
其他几个兄弟都茫然地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紧张了起来。
苗笙想见到游萧,又怕看到身受重伤的他,其实也紧张得心臟跳到了喉咙口,然而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桌子、柜子,一目了然。
小庄连忙道:“被褥真的不干净,公子要不去别的房间休息?”
“不必了,我歇一盏茶的时间就行。”苗笙转身面无表情地关上门,“麻烦了。”
平小红和陆东篱被挡在门外,无奈对视。
“算了,听天由命吧。”陆东篱摇了摇头,“小两口的事儿别掺和。”
房间很小,也很安静,苗笙背靠着门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目光一寸寸地扫过眼前的一切,心臟重重地沉了下去。
他没有证据,只有感觉,觉得游萧分明来过。
这房间里残留的就是他的味道,另外还有一股药味儿。
苗笙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扯过被凌乱地扔在一边的锦被,游萧的气息更加明显,被药味掩盖掉的淡淡血腥味充斥鼻端。
他掀开内里,看到了白色内衬上沾染的、已经变成黑红色的血滴,心臟就像被谁狠狠掐了一把,眼前顿时蒙上一层雾气。
苗笙把被子团在怀里抱着,鼻尖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眼眶酸涩得不行,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了锦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