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正站在一边歪着脑袋盯着涂诺看的乌鸦立刻拍拍翅膀飞过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然后,一人一鸟就一起出了门。
涂诺先调试了机器,查找出问题所在,就关闭了电源开始修理。
等严承光冲了手回来,看见涂诺正要往梯子上爬。
严承光今天上午就看出她胆子大,不怕他,没想到竟然也不怕高。
小女孩不都是怕高的吗?
就像他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孩儿。
他记得那小孩儿被他背着的时候都要用她的手捂住眼睛。
她说他长得太高了,她头晕。
那时候他有多高?
一米八二还是八三?
那小孩儿呢?
一米五都没有吧,站着的时候只到他的胸口,看他的时候都要仰着头。
尤其还长得白白嫩嫩的,有着一双小狗似的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圆圆的双下巴……
明明是一个被溺爱过度的小孩,三观却正得不行,总喜欢教育别人。
现在想起来,她那些语录还紧箍咒似的在脑子里回响。
“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啊。”
“我不努力就会落在后面。”
“老师才不会那样想呢,他们是世界上最无私的人。”
“看见国旗就要打队礼,你们老师没教过你吗?。”
“你不能因为他打了你,就去打他,不然还要警察叔叔干什么?”
“年龄小才不是理由,这件事就是你做错了。”
“我也是小孩子呀,就不像你这样。”
“试题才不会白刷,它们总能在某场考试中帮到我。”
“吃不了就少买点,每一粒粮食都是很努力很努力才长大的,浪费了多可惜。”
那时候,她不学习的时候就总是这样唠唠叨叨的,搞得严承光都有些怕她,总感觉像是带了个教导主任在身边。
不过,她教育别人时候的模样,可是比学校教导主任要可爱得多。
那时蹙时展的小眉毛,那忧国忧民的大眼睛,那轻轻歪着的小脑袋,以及那细声细气唯恐吓到你,却又语重心长唯恐你记不住的语气……
想到这里,严承光的心情莫名就变得温柔。
现在想来,那小孩应该去年就考上了她梦想中的明师大了吧?
今年要读大二了吗?
大学生活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谈男朋友?
暑假也会去找个公司体验生活吗?
应该不会。
她家里的人都那么疼她,怎么会舍得她像这个女孩这样大半夜地被领导呼来唤去?
其实,这几年严承光一直都和那孩子的叔叔米春舟保持着联系。
之所以对那个孩子的情况一无所知,一是米春舟从未跟他提起,二……
严承光撸着bck的鸟头,无奈地牵了一下唇角。
他哪还有脸去问呢?
摆个更帅的姿势给你拍啊……
今天莫名其妙的,严承光感觉自己的思绪跑得有些远。
他想拿根烟,手都碰到了烟盒,却又莫名其妙地放了回去。
没有烟可抽,就没有办法聚起精神想事情。
他刚想出去抽烟,就看见褚耀正要跑过去,帮小网管扶梯/子。
小姑娘已经踩上了梯/子,正攀着扶手往上爬。
想起之前跟褚耀的讨论,严承光走过去,把褚耀挤到了一边,“去让孙丰送份宵夜过来。”
孙丰是公司附近大丰收饭店的老板,烧得一手好川菜,也做得拿手的酒酿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