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卿站在门口,手中拎着一个食盒,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礼,“祭酒大人,学生打搅了。”
祁云峥目光冷冷看着他,“何事?你怎么会来此。”
“回禀祭酒大人,学生承江监生所托,来给祭酒大人送药,她说她过来多有不便,还是让男子来此地比较合适。”裴晏卿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将江眠月的话转述,稍稍一抬头,却见祁云峥冷眼看着自己。
他背脊一凉,又重新低下头。
祁云峥便见他如翠竹般静静站在原地,俊逸平和,温和如玉。
作者有话说:
祁云峥:呵。
祁云峥原来的预想:眠眠喂我喝药,眠眠替我上药。
祁云峥面对的现实:情敌の关爱。
还有一更,也是昨天的同一时间。
(1)药方来源于《杂病源流犀烛》略微更改化用,主治:清热泻火,滋肾养阴,主虚火迫精。
一些别的话:今天摸鱼在大眼仔写了个小剧场,祁云峥和上本男主赵云屹的闺蜜电话梗,感兴趣的可以移步去看一下。大眼仔叫,晋江-白清溪。
么么哒!
见裴晏卿不吭声也不敢动, 祁云峥缓缓垂眸,面色冷淡,“进来。”
“是,祭酒大人。”裴晏卿拿着食盒上前, 他见祁云峥衣着单薄, 领口有些低, 露出了精致的锁骨,一看便容易着凉。
他唯恐外头的凉风吹着祁云峥, 进门之后便立刻关上了房门, 然后小心翼翼问道,“祭酒大人, 需要将窗子也关上吗?”
“关吧。”祁云峥语气淡淡。
裴晏卿将窗子也关好了, 便拿着药来到祁云峥跟前, 将依旧温热的药放在他的手边。
这一放,他的目光却顺便落在祁云峥的手掌上。他的手掌似乎被什么东西划伤, 又被清水洗过,虽然有些地方还在浅浅的冒出血迹, 却能清晰看出那伤口极深,有些可怖。
裴晏卿眸光一动, 有些不解这伤口是何处而来,但他也不敢问, 只将药放下, 轻声问道,“祭酒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学生做的?”
“将那边的药酒和细布拿来。”祁云峥单手端起药, 喝了一口。
裴晏卿立刻去拿了, 利索的将东西放在他的手边。
祁云峥静静端详着他。
沉稳, 明事理,助人,沉得住气,不卑不亢,长相也是上佳。
祁云峥缓缓开口,“‘彼之理是,我之理非,我让之;彼之理非,我之理是,我容之。(1)’为何意。”
裴晏卿一愣,细思片刻,道,“他人若有理而我无理,我便该让着他;他人无理而我有理,我则要容忍他。”
“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2)。”祁云峥又道。
“对别人不能求全责备,对自己要严格约束。”裴晏卿回应。
“裴监生之见,这两句可有道理。”
“回禀祭酒大人,这两句甚是有理,学生当以律己为先,严格约束自己。”裴晏卿低头抱拳,“多谢祭酒大人教诲。”
“不错。”祁云峥淡淡看着他,“身为斋长,当以学会忍让,君子动而是为天下道,(3)是为对你的期盼。”
“是,祭酒大人!”裴晏卿眼眸微亮,“学生定不负祭酒大人期望。”
祁云峥浅浅一笑,“今日多谢你,回吧。”
“是,祭酒大人。”
江眠月一直在医舍等着裴晏卿,顺便帮裴晏卿照看那位染了风寒的同窗,那位无辜的同窗被王大夫诊过脉后,扎了两针,却猛然间晕倒在地,顾惜之赶忙和江眠月一起,将他也扶上了一旁的床榻,顾惜之累得一头的冷汗。
“造孽啊。”顾惜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叹道。
“刘大夫人呢?”江眠月问。
“我刚刚问过,今日她刚好回家探亲去了,往常都是住在国子监的,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去找她,今日例外。”顾惜之解释道。
“好吧。”江眠月无奈,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日这几位也算是撞上了好日子。
不久后,裴晏卿回来了,他拎着食盒和空碗来到江眠月面前,率先道,“多谢你帮忙照顾这位同窗。”
“你可别谢我了。”江眠月愧疚不已,“你的同窗刚刚被王大夫扎了针,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什么?今日是王大夫?”裴晏卿才想起这档子事儿,面色蓦然变了,喃喃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这不怪你,江监生。”
“那现在如何是好?”江眠月问。
“我稍稍懂一些治疗风寒的方子,一会儿去替他煎些药。”裴晏卿说到此处,注意到江眠月有些惊愕又有些意外的目光,不由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些简单常用的方子,做不得数的。”
“那也很厉害。”江眠月笑着说,“今日多谢你了,对了,祭酒大人他身子如何了?”
“祭酒大人喝了药已经好了许多,正在房中看书。”裴晏卿据实回答。
“他没说什么吧?”江眠月问。
“问了些工课方面的问题,其他的没有多问。”裴晏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