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2)

“我能忍。”江眠月说。

“坐下吧。”祁云峥“无奈的看着她”,“别哭。”

“嗯。”江眠月觉得自己着实有些厚脸皮,方才祁云峥好心替自纾解,她还不领情,差点愤怒地几乎要骂出口,如今却觉得祁云峥着实是什么都会,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手艺”,着实是方便极了。

实用为上,实用为上,疼就疼点了,总比练了许久苦也吃了罪也受了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强得多。

江眠月一面想着,一面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缓缓落在她的腿上。

她咬牙,闭上眼。

“唔!”她眼泪氤氲在眼眶之中,大口喘着气。

“忍得住吗?”祁云峥皱眉看着她痛苦的模样。

“可以的!”江眠月话音还未落,他便冷不丁的摁了下去,手指卡在她的经脉处,几乎在何揉碎她的酸痛部分。

这仿佛最恐怖的刑罚,她几乎面容扭曲在一处,眼泪哗哗流了出来。

祁云峥看不下去了,骤然松手,“为何如此执着于长跑,为了那奖励?还是为了赢那监生?”

“都有。”江眠月还刚刚说完这两个字,便感觉到他再次施力,她差点咬着舌头,疼得大喊了一声。

“好了,手伸过来。”祁云峥额头上也冒出一层薄汗,目光幽深的看着她,“你知道那奖项为何?连我也不知。”

江眠月乖巧的将手伸过去,轻声说,“我猜的。”

“若是猜的不对呢?”祁云峥深深看着她。

“那也不能错过机会。”江眠月轻声道,“而且皇上奖赏之物,应当不会太差。”

祁云峥手指一顿,而后回过神来,缓缓纾解她最后一处酸疼。

手上比腿脚好些,祁云峥施力的时候,她只觉得略有些酸疼,明明施的力道基本一样,不同地方的感觉却有极大的不同。

“明日的疼痛便会好很多。”他说,“明日少跑一些,待身体恢复,后日便能继续照常练习。”

“好厉害。”江眠月十分好奇的看着祁云峥,“祭酒大人怎么会这些?”

祁云峥将她双臂都纾解了一遍,见她发问,便缓缓答道,“从前学过些功夫,知道一些身体脉络走向和穴位,可以缓解酸痛,只是过程有些疼,极少有人能忍下来。”

江眠月闻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些错愕,却淡淡笑了出来。

月光下,她的笑颜带着几分放松和憧憬,不再如上辈子那般死气沉沉,眼底沉着忧虑与愁绪,她便仿佛那死而复生的槐树,重新长出了枝丫,抽出了嫩芽,迎着阳光努力生长。

祁云峥睫毛微颤,将她整个笑颜都用力地盛进眼眸之中。

江眠月缓缓站起身,她发现自己手脚都不抖了,虽还有些酸软,却与刚刚的感觉完全不同,整个人的松整了,十分畅快。

“学生多谢祭酒大人相助!”江眠月感激不已,抱拳道,“大人博闻强识,还长于实用技能,着实厉害极了。”

祁云峥倒是没想到她会忽然说这样的话,缓缓轻笑一声,道,“溜须拍马便不必了。”

江眠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她低下头,却没注意到,星月皎洁之下,祁云峥耳后一抹淡红。

第二日,江眠月醒来之后,果然觉得自己身上的酸疼感比以前好了太多,正如祁云峥所说,“长痛不如短痛”,虽然那短痛着实像是卸了她的四肢一般疼,但是归根到底只是一瞬间的事,忍过去之后,便是坦途。

她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她昨晚便应该请求祁云峥,若是日后再酸疼……还得要麻烦他才行。

“眠眠,你昨晚睡得不错呀。”尹楚楚看了她一眼,“比前几日精神多了。”

“是呀。”江眠月心情大好,“我一定能赢。”

话虽如此,可三十里着实还是太长了些。

江眠月每日都去跑,却没有一日能跑完三十里,总是在二十里的时候便筋疲力尽,喉咙火烧火燎几乎像是要死了一般,无法再继续。

她夜跑的事情也很快惊动了很多监生,不知从哪一日开始,到了晚上,骑射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些人觉得热闹,也跟着她一起跑,还有些人干脆就是来看热闹,一面闲聊究竟是那李海赢还是她赢,一面在看台上吹冷风。

尹楚楚和兰钰怕江眠月被一些无聊的人打扰,便都来陪她跑,可她俩没跑两圈,就气喘如牛,坐在草地上看她一圈又一圈,绕得人眼睛疼。

不久后,她们却忽然发现,有个人缓缓地跑到了她的身边。

“喂喂喂。”兰钰拍了拍尹楚楚,“那谁啊。”

尹楚楚目光一凛,远远看到那人的脸,有些微愕,“裴晏卿?”

江眠月正在专心往前跑,缓缓控制呼吸,却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她侧眸一看,却见裴晏卿扎进了裤脚,束上了袖子,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跟在她的身侧半步远。

她心念一动,却说不了话,便朝他轻轻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专心的往前跑。

裴晏卿面不改色,继续往前。

月光下,骑射场的看台附近的一处树下,祁云峥与司业大人站在高处往下俯视,耳边传来看台中各位监生八卦的声音,“诶,跟上江监生的那个人不是裴监生吗?修道堂的斋长。”

“他怎么也去凑热闹了,这不像他素来的风格。”

“恐怕是因为那出戏吧。”有人神秘兮兮的说,“皇上寿宁节,国子监献礼不是梁祝吗?那裴监生是梁山伯,江监生是祝英台,任谁看了他俩,也会说是一对璧人。”

“看着倒也还般配。”

“二人关系好着呢,听说之前就熟悉了。”

“这若是真凑到了一块儿,也算是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