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梁清泽,江玉海松了口气,立刻俯身行礼谢道,“多谢祭酒大人为小女解围。”
“不必多礼,江大人。”祁云峥立刻将江玉海扶起,“江眠月聪慧机敏,又刻苦好学,国子监难得出此好苗子,护着她,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多谢祭酒大人厚爱,得您这番话,国子监有您在,我便也能放心了。”江玉海缓缓听叹了口气,“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也是莽撞了些。”
“要的便是这般赤诚,若是老谋深算,便也失去了青年人的那份骨气。”祁云峥缓缓道,“江监生未来可期,稍加引导便是。”
江玉海闻言,心中激动,知道这位祭酒大人是真的对江眠月十分照顾,感激道。
“真是多谢祭酒大人了。”江玉海感慨道,“做父亲的心思,一直苦于无人理解。”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祁大人,您虽年轻,却也是小女的好师父,如今给她引路,定能体会我为父的心思。”
“……”祁云峥沉吟片刻,面无表情道,“正是如此。”
“冒犯问一问,祁大人,您年齿几何?”江玉海问。
“二十有一。”祁云峥道。
“如此年轻,有这般大才,有这般心境,有这般作为,着实老夫佩服不已。”江玉海感叹道,“祁大人,您……可有适婚人选?若是需要,我倒是认识几家不错的姑娘。”
作者有话说:
江玉海:老父亲的心思终于有人懂了,这必须给他帮忙介绍对象。
祁云峥:?
江眠月有些惊愕, 她没想到爹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见祁云峥面容似乎有些凝固,江眠月赶忙扯了扯江玉海的袖子,低声着窘迫道,“爹爹您在说什么呢!”
祁云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眼眸稍缓。
江眠月想到方才祁云峥身边环绕着的人, 还有那位勇敢上前朝着他扔帕子的姑娘, 她心中微动,补充了一句。
“祭酒大人乃人中龙凤, 如今要给他说亲的人无数, 您就别添乱了。”江眠月说。
“祁大人,冒犯了。”江玉海有些尴尬笑了笑, “一时口快。”
祁云峥听到江眠月方才说的话, 默默无言, 浅浅露出一个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无妨。”
不过……
江眠月顿时想起方才那个扔帕子的姑娘,露出那样失落难堪的表情, 也不知祁云峥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他会说什么呢?
口出恶言?可看他这模样,也不像会是做出这样事的人。
直接拒绝那姑娘?
倒是有可能。
可是直接拒绝, 那姑娘应当也不会露出那般难堪的表情。
她着实有些好奇,不免抬眸看向祁云峥, 却见祁云峥也正在看她, 似乎有话要与她说。
她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祭酒大人?”
祁云峥稍稍走进两步,微微俯身, 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声音却只有她和江玉海能听见。
“待会儿小心一些, 不要表现的太过突出。”祁云峥声音浅淡,仿佛一阵风在她的耳边一抚而过,“对你没好处。”
“是,祭酒大人。”江眠月立刻应声。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眠月心中猛然想到方才那位看起来十分别扭的皇太子。
目前宫中着实有太多她弄不清楚的事,确实该小心谨慎。
“江大人,告辞。”祁云峥微一抱拳,转身离去。
江眠月看着祁云峥离去的背影,想到一会儿要开始的献礼,还有和乐公主与皇太子间的那些宫中争斗,心中略有些忐忑。
“爹爹,你与那皇太……”江眠月刚一开口,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一旁的角落里似乎躲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那小太监明面上看起来是在偷懒,实际上眼角的余光却在四处偷瞄,耳朵微微往外凑,似乎在偷听什么消息。
她心中一咯噔,拽着江玉海的袖子,转了个语气,“爹爹,我们去找述怀哥哥吧。”
“好。”
宫宴按照官员品级划分位置区域,品级越高,距离皇上越近。
江玉海乃是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官居正五品,位置不远不近,正在人数最多范围最广的那片区域,江眠月跟着爹爹去见了江述怀,他正与裴晏声一道与其他官员打招呼寒暄,江眠月一到,众人的目光便集聚到了她的身上,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听着众人开着江眠月的玩笑,道裴家与江家着实有缘,如今献礼又是他们二人演梁祝,说不定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如此这般,说得江眠月极不自在,裴晏卿也是耳根泛红,连连摆手说休要开这些玩笑。
一旁的江玉海未阻止,也未搭话。
江述杰在一旁笑,“舍妹就看着文弱,实际上凶得很,不然长跑也不可能跑下来。”
江眠月气恼,使劲掐江述杰的胳膊。
“你看你看,我就说她凶悍。”江述杰一面捂着她掐疼的胳膊一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