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海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她还是想去的,只好作罢,由着她了。
江眠月便将原本的行李挪到了祁云峥的马车上,与江母挥别。
祁云峥坐在车上,看着她那些满满当当的行李,淡淡一笑,他看了一眼对眠眠依依不舍的江父江母二人,心中微暖。
若是他,也会拼了命守好这样的家。
马车离开后,江玉海叹了口气,江母不解,“叹什么气呢?”
“祁云峥的手伸得太长了,果然如皇太子所言,十分难对付,那银两一事,我花了多少功夫,如今他才上任,便被他一眼看穿。”江玉海叹了口气,“如今眠眠在国子监,我怎么也放心不下。”
“我看祁大人还是挺不错的,很照顾眠眠。”江母道,“你不要想太多了。”
正说着,不远处的江述怀见此状况,惊愕跑了过来,问道,“刚刚马车怎么回事?眠眠走了?”
“走了,祭酒大人方才来家里,顺道将眠眠带回国子监了。”江母解释道,“怎么了?”
“哎呀,我已跟裴家约好了,让裴晏卿来接眠眠,这可怎生是好。”
作者有话说:
裴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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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月坐在马车上, 离开江府之后,她才觉得自己那些行李着实是有些多了,原本祁云峥这辆御赐的马车并不狭窄,两个人坐在上面绰绰有余, 如今放了她的行李之后, 倒是显得有些拥挤。
“给祭酒大人添麻烦了。”江眠月坐在惯常的位置上, 有些窘迫。
“不必在意,举手之劳。”祁云峥也并不与她客气, 直入主题。
“方才在贵府, 与江大人提及兵部开支一事,他态度并不乐观, 此事你有线索吗?”
“学生正想与祁大人说明此事。”江眠月立刻严肃道, “那日学生回到家中, 立刻将您写的信交给爹爹,爹爹看后, 当即便让我不要插手此事,确实对此事极为抵触。”
“自我一身双职后, 有人与江大人打过了招呼。”祁云峥看向江眠月。
江眠月蹙眉点了点头。
爹爹之前对于祁云峥的态度和评价都不错,如今这般防备, 只能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抱歉,祁大人, 爹爹他性子直, 之前他提到您时,都是十分赞赏的。”江眠月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请祭酒大人不要介意。”
“在你心中, 我这般心窄?”祁云峥淡笑问。
江眠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摇了摇头, 她眼眸的余光注意到他的唇,心中一抖,赶忙转头,不敢再看他。
“此事我会继续查。”祁云峥道,“若是有需要你的地方……”
“学生随时配合。”江眠月轻声道,却没有看他,只盯着自己的脚尖。
祁云峥见到她目光躲闪的模样,缓缓垂眸阖眼,听着车外街道的喧闹声。
车外喧嚣,车内看似安静,车厢内的两颗心,却并不比外头的街道平静太多。
马车很快抵达国子监,祁云峥让车夫直接去了后门,抵达后,祁云峥主动抓起江眠月的那些鼓鼓囊囊的包袱下了车。
江眠月反应不及,脸猛地发热,赶紧冲下马车,“祭酒大人!不必如此!”
下了马车之后,寒风一吹江眠月滚烫的脸颊,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祁云峥身形修长,那些包袱颜色粉白,在他的手上本该不太和谐,可他修长的手指捉着那些包袱,似乎并未耗费多大的力气,那包袱在他的手上,便如同乖顺的娃娃,倒是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明明裴晏卿拿着这些包袱的时候并不是这种感觉,怎么一到祁云峥的手上,就变得奇怪起来。
江眠月看到他手背上的经络和指节处的红痣,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手指发力的模样,以及他轻而易举将自己拎起来的力道,心跳的愈发快起来。
那些绵软的包袱仿佛成了自己,他手指深陷在包袱之中,紧紧地捉着,上边的褶皱裹着他的指间。
“祭酒大人,我、我自己来吧!”江眠月使劲驱赶自己脑子里那些奇怪的念头,快步上前,“怎么能让您帮我拿包袱。”
“举手之劳。”祁云峥并不打算将东西给她,兀自往前走,“不必介意。”
江眠月赶紧跟在他身后,四处看着有没有别的监生看到,心中紧张。
明明以前与他一道时坦坦荡荡,根本不担心遇到其他人会如何,如今江眠月却感觉自己像是做贼似的,相当心虚,生怕被人看见,传出流言蜚语。
“怎么?”祁云峥见她四处张望,不由问道。
“没,没什么……”江眠月赶紧加快脚步,心中恼恨。
自从用兰钰那法子之后,江眠月便觉得自己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非常的不对劲。
如果说以前面对祁云峥的时候还能稳住心神,如今已经是稍有风吹草动,她便开始风声鹤唳,一颗心如同海浪席卷的沙砾,翻滚不息,无法平静。
祁云峥见她有些慌乱闪躲的模样,微微蹙眉。
之前看她与那裴晏卿走在一处,那小子替她拎着行李,她倒是笑的明媚。
他眼眸浅淡,故意放慢了脚步,悠悠缓缓的走在她的身后,一面走一面说,“给你带了些书,在马车上,过几日自己去敬一亭拿。”
“多谢祭酒大人。”江眠月见他越走越慢,心中着急,“祭酒大人,勤耘斋不远了,我自己可以。”
她上前想要接过自己的行李,可祁云峥却微微一躲,躲过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