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顾予渊赶回去后,祁月舟返回房间,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多条消息,其中还包含白苑的。
一一回复完,祁月舟拍拍床示意,“可以出来了。”
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修思辙的脑袋钻了出来,只露了眼睛及以上的部分。
他闷在被子,望着她,“刚才来的是同学?”
“对,同班同学。”
“他好像很关心你。”
如果祁月舟的鼻子足够灵敏,定能嗅到空气中的一股酸味。
“……还好吧。”
“可是我听他喊你‘小月’。”
“这些怎么都好,你也可以喊我‘小月’!”祁月舟烦躁地揪着头发,不愿在这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
“我还是喜欢叫你‘舟舟’。”
“……随你。”祁月舟彻底有气无力,她凝望天花板艰难开口,“我昨天喝多了,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修思辙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然后你拉着我不让我走,说想和我谈恋爱。”
“……”
祁月舟对此持怀疑态度,但他看起来太过坦然,不像在撒谎。
“然后我同意了。你高兴地扑在我身上,我——”
“停!”祁月舟忙不迭地叫停,“后面就不用叙述了。”
她实在是喝多了,对修思辙说的内容毫无印象,因而无法断定真假。
思索一番,祁月舟慎重地组织语言:“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嗯……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些事,都说酒后乱性,我是喝糊涂了……”
祁月舟没把话说完整,但她想修思辙肯定能懂她意思。
修思辙不紧不慢道:“你是要当做过的事都没发生么?”
祁月舟哽住,讪讪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修思辙擅自签下霸王条款,“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不许反悔。”
祁月舟一个头两个大。
事已至此,她放弃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你在和我睡了一觉后,提出交往究竟是基于‘真心’喜欢我,还是出于一种……愧疚心?或者其他。”
修思辙缄默。
祁月舟见状心凉了半截,“你看,你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吧。比起莫名其妙展开一段关系,腻烦后结束掉,你还不如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修思辙反驳:“不是这样的。”
至少……他的身体说,他喜欢她。
都说人的后天性格与原生家庭息息相关,那是怎样的家庭造就了如今的修思辙呢?一个在外包养情人常年不回家的父亲,一个为爱疯狂变得偏执而敏感的母亲。对于幼时的他来说,爱就像是呼啦啦飞上天的肥皂泡,梦幻绚丽却又不可触碰。
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随着时间流逝只会对爱愈发渴求。修思辙也不曾例外。他喜欢与朋友待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与世界相连的实感。
到了青春期,修思辙病态地试图以恋爱关系来填补爱的空缺。他与那些说“喜欢”他的女孩儿交往,可惜心中的空洞从未得以填补。
他对她们的肢体接触仅限于牵手、拥抱,若是再进一步身体便会自发性地抗拒。这并不奇怪,哪个偶像会与自己的信徒接吻?又有谁能接受去吻一个仅把自己当作炫耀工具的人?
修思辙选择及时止损,所以他不断分手,身边不断换新的人。即使这一切让他疲倦厌烦,可对爱的饥渴永不餍足,哪怕别人误会他薄情也无所谓,他并不打算将事实宣之于口。毕竟……他不需要怜悯。
后来一个如月光般温柔的女孩出现了。
他抑制不住胸腔的悸动,想要牵她的手,吻她的唇,同她翻云覆雨。
身体先灵魂一步意识到了这叫做“喜欢”。
修思辙抿了抿唇,神色认真,“我喜欢你。”
简单的四个字。没有任何修饰。
祁月舟定定地看他一会儿,选择让步。她叹气:“口说无凭……听说你之前交往时间最久的女朋友是一个月。那我们以两个月为期,两个月后没分手的话就说明你是真心的。在此期间我们交往的事先保密,怎么样?”
“好。”修思辙虔诚地亲吻祁月舟的额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