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打破两人间那份旖旎的气氛,宋怀玉舌尖舔舔方才用牙撕扯布帛导致酸疼的牙根,啧啧两声继续用牙撕下另一条足够在他腰腹缠上两圈的布帛。
“你,牙疼吗?”
男人不忍问道。
“啊?”
经他这么提醒,牙根的确有点疼,但也没疼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还行还行。”
她笑笑垂下脑袋,毛茸茸的发顶在他眼前晃啊晃的,莫名让人觉得可爱。
发觉男人在笑,宋怀玉不明所以,悄咪咪地抬眼,才想起他戴着面具,啥也看不到,她索性不再理会,双手绕过他的腰将上了药的患处小心缠好。
“好了。”
结束前她还用布帛打了个蝴蝶结,如此可爱的元素与他健硕的腹肌倒是有种怪异的和谐。
“多谢姑娘。”
男人扶住伤口站起来,本想把染血的衣服披上,宋怀玉一把阻止。
“你受了伤,而且现在外面的雨还没停,你就在这儿休息吧。”
不然她可不想明天天晴了,走到半山腰发现他躺尸在林子里,那画面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难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男人语气透着几分愉悦,问她。
“”
宋怀玉勾起手指挠了下脸,飘忽不定的眼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天也没给他个完整的答复。
“逗你的,多谢姑娘相救,宋某感激不尽。”
“不知姑娘的名讳,改日宋某好登门致谢。”
他说话慢慢的,轻重缓急甚是熟悉,细听的话,倒是与女帝的声音颇为相似,只是女帝的声线更细些,他的声线则更粗,更低沉些。
难不成
宋怀玉的眼神暗暗从他裸露且平坦的胸膛擦过,立即否认了心中那个荒谬的念头。
“我叫宋怀玉,致谢便不用了。”
她摆摆手,致谢是真的不用,因为不久后她就要携家带口的离开这儿了。
至于脑子里浮现的那个荒谬念头,根本无法成立,女帝那对波涛汹涌的胸看起来可不是假的,怎么可能会是个男人呢,对,他跟女帝的声音相似肯定是凑巧罢了。
男人不知她正胡思乱想些什么,伤口的药正微微发热,他也陡然变得昏沉,视野中纤细的身影变得重三迭四,一阵天旋地转后,竟直挺挺往后倒去。
思绪飞远的宋怀玉惊觉回神,忙地上前感受他的体温。
“完了,开始发热了”
她焦急地在原地踱步,咬住食指的关节在想如何解决此事。
彼时雨声小了很多,刀剑相击的动静也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会儿出去应该不会再遇到那些刺客吧
宋怀玉停下来,发现他的胸膛起伏急促,也顾不得那么多,随手捞起湿透的外衣披上推门离开。
陀华寺的规模不大不小,绕过几个回廊,总算寻到个结束沐浴更衣,正打算回房的青年和尚。
“小师父咳咳”
宋怀玉掩去眸中的欣喜,当即换了副虚弱的模样走近。
“女施主,您怎么了?”
青年和尚惊了下,反应过来双掌合十作揖。
“咳咳小师父,我淋了雨,这会儿开始发热了,所以我咳咳我可否向咳咳小师父寻些药和和热水”
连连几声咳嗽与她双颊上的绯红,青年和尚见状是没有半点怀疑,匆忙留下句‘稍等片刻’消失在眼前。
青年和尚灰色的僧袍一角在廊檐拐角处不见踪迹,宋怀玉直起背脊摸摸发烫的脸,小声喟然,“好疼。”
为了感染风寒的样子真实些,她可谓是下了狠手,在与青年和尚讨药前给自己的脸来了两下,后知后觉心道其实用不着这样,给自己憋会儿气也是可以的,但,事出紧急,她哪儿有时间想那么多,至少这样还是多少有些用的。
“女施主请跟我来。”
青年和尚道。
“那就咳咳麻烦小师父了。”
宋怀玉跟在他身后,一来到寺院的后厨,这是她头回看到寺庙的灶房,干干净净的,碗筷蔬菜都整齐摆放在它们该待的位置,一侧堆砌的石台上刚好有个她眼下需要的陶罐。
“女施主,汤药还需要些功夫才能熬出来,您先带些热水回厢房,不久后贫僧再将汤药亲自送过去。”
青年和尚道。
“那就麻烦小师父了。”
大半夜还要麻烦人小师父给那人熬药,有些愧疚地轻蹙眉头,心想待明日离开,往功德箱里多投点钱也是好的,不然她心里也过不去。
宋怀玉带上碗热水小心翼翼地回厢房,途径东厢房时,隐隐嗅到雨后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脚步停顿,本想推门瞧瞧里头惨烈的场面,思忖片刻觉着没那个冒险的必要,万一染上晦气又受伤躺十天半个月的,当即缩回手,乖乖端着热水快步回到房内。
“喂,张嘴喝点水。”
放下陶碗,宋怀玉凑近探探他的鼻息,暗暗松口气。
“宋姑娘”
男人一开口便觉得喉咙火烧似的涩疼,扯着喉咙里的肉都在隐隐作痛。
“还能起得来吗?我给你要来了碗热水。”
宋怀玉端起热水,瞧见他几次想撑起身体又因伤口的刺痛难以支撑太久,迟疑半刻,还是不忍他如此困难的样子,爬上床榻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那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喝点热水。”
她的手当真是不知要放哪儿了,他裸着上身根本没她落手的地儿。
“不介意。”
男人靠在她怀中虚弱地出声,他都这么说了,宋怀玉也不想耽搁下去,将陶碗凑到他面具前,“那个我给你的面具抬上去些,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