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我洗快一点,等会儿用火盆烤烤。”见他脸上还是不赞同的,她讨好地道。
太子依旧不答应:“万一受寒着凉了怎么办,只我们挑个有太阳的时候好不好。”
嘉玉历来吃软不吃硬,若太子语气强硬的不同意,她说不准就不管他了,自顾自地去打水洗发。可太子声音温柔的像是水做的般,言辞中的出发点全都是为她考虑,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不同意了。
只是仍旧不愿就此妥协,她想洗发想了一日了,哀求地望着他:“我的头发都有一股味儿了。”
话刚落下,太子忽地凑近了她,嘉玉的额头只及他的下巴处,他头微微垂下,在她的发间轻轻的嗅了嗅。
嘉玉的脸登时红了,待她反应过来后,避之不及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刚才可没说假话,她是真觉得头发里有一股味道,那样不雅的味道,他怎么能闻呢。
正想着间,太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有一股味儿。”
嘉玉的脸不仅红还发起热来,“我去洗发”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听见太子笑着道:“一股香味。”
他垂着头,噙着笑,诚恳极了。
嘉玉却是不信的,她双手紧紧的攥着铜盆,差点攥出指印来:“一定是你闻错了。”怎么可能香,当她的鼻子是假的吗?
太子眨了眨眼:“那我再闻闻。”
这话刚落,嘉玉撒腿想逃,可惜她的动作比不上太子来的快,当她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太子伸手按住她的胳膊,让她无处可逃。这时候淡淡的呼吸从额上传来,一个如蝶翼般的细吻落在她发上。
他说:“不仅香,还很软。”
“哐当”一声铜盆掉在地上,趁着太子低头,嘉玉猛地一把推开了太子。
太子一时不察,被她推开半步,他转过头,只见嘉玉健步如飞。
嘉玉回到卧室插上插销,后背抵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呼吸。片刻后,等胸口跳的不那么厉害时,嘉玉扶着胸口慢慢挪到绣凳上坐下。
只是刚坐下,“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嘉玉忽地一下从凳子上直起身,等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时,她深吸了口气问:“有事吗?”尽可能的云淡风轻。
太子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嘉玉,你什么时候出来。”
听到出来两个字,嘉玉连忙摇了摇头:“我困了,我想睡觉了,不出来了。”
外面安静了片刻,才有太子的声音,他忍着笑,有些无奈:“真不出来了?”
嘉玉的态度坚决:“不出来了了。”
这时太子低低地笑了声;“我很开心你睡在我的房间里,但你总要放我进去,拿件干净的衣衫吧,嘉玉。”
正准备说到做到躺下就开始睡觉的嘉玉:“……………”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太子站在门口等人应声, 房间里沉默片刻后响起脚步声,再过片刻, 里面走出个姑娘,低头含胸不管他说什么一溜烟地跑走了。
这次进了门嘉玉先确定是自己的房间后,哐当一声合上房门。
她摸着脸上的温度有些发烫,使劲地揉了好几下,深吸了几口气。
今天晚上,她不会出屋子了。
只是差不多两刻钟后, 敲门声再度响起声来, 太子隔着门问她冷吗?说他不冷,把他屋子里的炭盆给她端来了。
小窗外黑呜呜的, 有冷风刮过的呜咽声, 嘉玉隔着阖上的房门, 缩着脖子低声道;“我不冷, 你自己拿回去用。”太子年轻气盛火气旺, 且自幼习武, 他说不冷嘉玉是相信的, 从前冬天她冻得双眼通红太子还能只穿一件单衣。
只门口的人又道:“嘉玉, 我觉得你会冷,开门。”
他询问的语气直接改成命令, 嘉玉心里说道, 我热的快冒烟了,一点不冷。
太子没听见她说话,也没听见屋子里有动静传来, 就再说了一道:“嘉玉,开门。”
她知道太子在某些事情上的固执,磨磨蹭蹭半晌后说:“你把火盆放门口,我自己来端。”
他说话时带着笑:“好。”
捏着手指数了数,估摸太子已离开她打开房门,只是地上没有炭盆,却望见天青色素袍衣角,她抬眸,只看清他玉质洁白的下巴,就被抱了满怀。
嘉玉两只手僵硬地无处安放,却听太子贴在她耳边,低低地问:“害羞了。”
她推了推他,但他纹丝不动,她只能贴在他的胸口拘谨地道:“你快放开我。”
“不放。”太子环在她背上的手收紧,还蹭了蹭她的脖子,“嘉玉,我喜欢你。”
她登时脸上又冒起热烟来了,且这热烟还不是只烧在脸上,它是从脚心冒起来的一路蔓延而上。
半晌才怔怔地说:“你放开我。”毫无威慑力,软绵绵的。
太子轻笑着,唇瓣靠在她的耳膜处:“等会儿放开你。”
他说到做到,直到嘉玉都快习惯了他的怀抱,他松开她:“外面冷,快进去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人并不松手,他继续笑着道:“嘉玉,别怕我。”他说着在嘉玉的眉心印上一个轻轻的吻,继而松开抱紧她的手。
嘉玉得了自由,立马扭头逃回房间,合上房门。
这时太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嘉玉,炭盆放在门口了,记得端进去。”
她这才记起她刚才出门原是去端炭盆的。
过了半晌,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像是做贼般将炭盆飞快地端了进来,这期间她全程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不曾抬头看看远处。
不管太子有没有看见她,她反正是没有看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