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满月,难怪觉得特别躁动。
伊菲森将视线从一堆资料中移开,抬头望着窗外那轮银色的月亮。
他一挥手,屋里的火便熄了,银白色的月光更加亮了些,然后起身走到窗边,月光撒了他一身。
今天出门,是为了帮墨璃弄一些双头蟒的血,看能不能用蛇血调成解毒剂。结果早上巡逻的狼来报,说有条蛇妖一隻眼被捅烂了,大家心想真是老天垂怜,下午他赶紧带着两个心腹,冒着危险来找那条残废蛇。
狼自古以来,就讨厌蛇,如果不说是怕的话。本以为残废蛇比较好收拾,结果这条蛇发神经似的撂了附近一堆同伙集体出没。
还好,墨璃从鬼门关捡回一命,锦辉也幸好没中蛇毒,拓帕也没被挤爆内脏。而自己,若不是她那一箭,自己要养伤好一阵子不说,而且现在应是半废残狼一匹。虽然,自己扑上去的剎那已做好身体会被另一隻蛇牙咬穿的心理准备。
月光映进他深蓝的双眼,狼喜欢月亮胜于太阳,月光给狼的力量总是大于日光。
嗯?
「还没睡?」
沐浴在月光下的伊菲森,头也不回的出声道。
「是的,王。」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对了,给你一个新任务,看着那个女人。」
「好的。」
他感觉他的气息消失了。他继续在月光下站了好一会,觉得鼻子里好像还闻得到那种特别的,空灵的味道,花和雪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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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跟狼群同居共处的第三天,她还是说不准对接下来的日子来说,是好是坏。
她观察这里每匹狼、每个环境和细节,当然,她也很清楚,狼群也在观察和监视她们俩。
狼的群体关係,蛮微妙的,不但是个井然有序的社会,也是一个大家庭。每匹狼似乎都有自己的工作,以及家庭。狼是自然界里,少数一夫一妻终身相伴制、雄性会负责养家,有责任感和父爱的动物之一,所以家庭关係紧密。不过,可能是因为现在还在战乱期,抑或是她是个陌生人,除了紫罗兰一家,目前还没看过其他小狼。
这三天她偶尔会看到狼王的身影,她也学着其他狼的样子,在他经过时垂首退避一旁,等狼王走过去。儘管低着头,她还是感觉得到那双锐利的眼光扫过她。
人在狼簷下,不得不低头。
而黑森狼群的数量,经过这三天的计算,大约有六十多来隻,算满大的狼群,但奇怪的是,成年狼似乎就有五十隻左右,也就是狼口结构集中在青壮年,狼崽和老狼非常少。(但可能还有其他狼崽)一般来说,应该小青老这三代,三者都比较平均才对,而且现在还是战时,照理青壮年族的狼口会比较少些才是。
至于狼族化人的外貌特徵,让她不知道应该对老天的造化感到有点偏心,还是该佩服黑森狼族在修炼成人时,下过特别的苦功。
黑森狼族在人身时,都是黑长发白肤,鼻樑直挺,双眼微微斜长,额上一朵桃花印记,脸颊旁两隻耳朵像精灵似地尖尖的,手脚细长,指甲都是白色尖长状,一身黑色猎衣和猎靴。女的目测至少一百七十公分,男的约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男女相貌五官端正,狼族特徵明显,除了有些脸上身上有疤,每一个身材可说是都很好,而且没有一个胖子。
所以,自己一百六十六的身高,在这里只能算矮子。
狼形时,通体漆黑,狼毛浓密,脖子上的毛特别厚,身材矫健,四肢细长,不论身胚高大的公狼,还是体型较公狼小一圈的母狼,身上的肌肉都很醒目,一双斜吊的狼眼睥睨世界,白色的狼爪看上去就很锋利,不像狗爪那般钝钝的。嘴吻长白牙利,一对尖长耳和一条大尾巴,而似乎只有彩月长老是两条尾巴。
总结要说狼群在人身时,外貌上最大的共通点,可说是顏值封顶,男俊女美了。
而若要说狼群和普通的狼的最大差别,除了会使火,就是体型。
据科学纪录,人世上最大的犬科动物是北美灰狼,成年的公狼肩高可达九十公分,体长一百八十公分,重达可近百斤,咬合力为七百磅。
而黑森狼族的体型,怎么看都不是这个尺寸,也许是因为成精妖化已久,身型也跟着进化起来。公狼的肩高应该有一百三十公分,体长超过两公尺,体重在一百斤上下绝对有,至于咬合力……
北美灰狼的犬齿为四点五公分,黑森狼族的犬齿,嗯,看起来应该有到——
七公分。
狮子的犬齿是六公分,老虎的犬齿是七公分,这长度和体型,孤狼单挑狮和虎绝对没问题。
先不管还有四排森森利牙,四颗七公分的犬齿,简直就是四把匕首插在嘴里一样。这样的咬合力应该有……
黎明只要一想到这,就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
万一哪天狼王觉得她没利用价值,或是不可信任,或是自己得罪哪匹狼,尖尖的狼嘴冷不防往她的脖子,喀嚓一声……
嗯,她一代旷世首席的术士,立刻就在狼牙下消香玉殞了。
所以她现在还无法断定,跟了狼群,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多于利。
她吸了一口气,继续弯身在树丛里寻找可用的药草。
彩月长老要她负责药草调製和採摘,其他基本没要她干嘛,忙完她就可以回自己的屋子里了。
她知道狼王把她分发到长老这,干些间活,就是对她第一层的监视。而第二层监视,就是三天前在现场她救回的那匹公狼。
「好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这样够调好几天的药了。」
黎明起身将摘来的药草,放进篮子里分类好,一边对旁边的锦辉说。
「好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锦辉望着开始西斜的太阳说。
黎明很快的整理好,然后提着篮子,跟在锦辉身旁走回去。
这个傢伙,监视也是不露痕跡,放着她在一个区域採药草,自己则是远离进树林里,说是抓些猎物什么的,但她知道,只要她一有其他特别的举动,他马上就会出现。
三天前崩紧神经在战蛇和做紧急手术,那时没心思和时间细看他的长相。锦辉也是个英俊的男人,就是那种在校园里会有很多女生暗恋,或是在职场上有很多女同事会想故意搭訕的那种。因为,她总觉得锦辉看起来更像人,可能是他的双眼比较圆了一点,还是暖色系的橘橙色,让他少了点狼粗旷的野性感。
秋天已深,天空感觉特别高,而且也不再是夏天饱满的晴蓝,而是清爽的淡蓝,脚下的金黄和橘红的落叶,彷彿地毯似的,厚厚的铺满每一寸大地,被踩的唏唏窣窣的脆响。
如果有那个间情逸致,她真想带几隻画笔和纸,跟书本,在这里画画,或在纷纷落叶下,看书。儘管她的绘画功力一点也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