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宗一挥手,画完了最后一张符咒,他对自己的符咒啧啧称奇时,一只小海棠妖爬上了石桌,一脚踩在了他刚画好的符咒上。
冥宗见状,接受不了事实地倒在了石桌上苦恼。
董司湘笑了笑后,对安老爷道:“小生尚未取得功名,不敢耽误您家小女的终身大事。”
安老爷:“这老身不在乎。”
久倾玄走来道:“爹,我在乎!”
然后拍了拍董司湘的肩膀道:“考取功名再说喔!”
“我看这小生将来。。。”安老爷还想说什么,久倾玄却开溜了,“将来再说,我去吩咐厨房做饭了!都做父亲爱吃的!”
安老爷本想继续跟董司湘聊上几句,却见董司湘的注意力一直在假山后,他前去一瞧,双眼瞬间瞪大,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这小子看着好眼熟,像我那不孝子!”
“啊啊啊!”很快地,冥宗被揍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安宅。
厅上,开饭。
安老爷给董司湘夹菜道:“上京赶考路途遥远,多吃点。”
董司湘:“多谢。”
接着安老爷又给他空置的杯子灌满酒,说这是他珍藏多年的上等好酒,都不舍得喝呢,今天那么多人,热热闹闹下干了吧。
董司湘拒绝不了,将酒一饮而尽,结果被辣得呛喉。
安老爷:“哈哈哈,看就不是个流落烟花的公子哥,好男人!”好男人是看着久倾玄说的。
久倾玄转移话题道,“父亲,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随行的家丁呢?”
安老爷:“我有事让家丁们去办了,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看身旁的儿子不停扒饭,一句关心都没有,他掐起冥宗的耳朵道:“只顾着吃!说!这些年都干嘛去了?”
冥宗叫了几声疼后,忙解释道:“我离家游山玩水时,遇到当年救我们的师太了。”
安老爷:“师太?”
冥宗:“就是母亲生下我们过世后,有两个鬼差索命,说我跟妹妹都是阴间人了,要带我们走。那天我和妹妹就一直高烧不退,来我们家吃席的远方亲戚,安南宣姑姑,让我们改个阴间名,当作入了阴间,我和妹才没能平安长大的。”
“游山时,我遇到她了。她说我骨骼清奇,灵力上乘,天生不凡之驱,教授了我一些除妖法术后,就在一古墓里坐化了。”
“这些年,我四处降妖伏魔,一直都在干大事。”
安老爷敲了敲冥宗的脑袋,骂道:“干大事!冥芸出事时你在哪里?”
在这安老爷揍儿子的欢乐气氛下,以为可以好好吃顿饭时,安老爷却道了句,“还有!吃了那么久了,还不喊你妹过来。”
冥宗:“啊?”
在所有人疑惑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温柔带着哽咽的呼唤,“爹。”
所有人看向了堂外,见冥芸在哭。
当他们转回头看向堂内时,安老爷化作死去青黑的模样,凸着眼珠子,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碗中的饭菜。
所有人不无惊异。
这时,门外传来了哭丧声,不停敲打着大门。
饭桌上的所有人冲出了厅堂,冥宗打开了大门,就见家丁们扛着一口黑色大棺归来,好几个丫鬟哭得梨花带雨。
领头的家丁道:“老爷他走了,客栈里头睡了一觉就走了。”
消息如同天降巨石压住了心脏,冥宗和久倾玄傻愣在了一边,家奴哭着抬棺走进了厅堂。
大门外瞬间空荡荡的,黑白无常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外。
安老爷走了出来,对深情哀默的董司湘笑道:“后生仔,到时高中状元了,别忘了来安家提亲啊。”
然后走到忍住泪水,鼻子泛红的久倾玄面前道:“倾玄啊,不要为了不属于你的因果,一辈子绑在了安家。想去哪就去哪,想和谁在一起,就去吧。”
接着又走到了冥宗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回来得好,以后可别乱跑了。”冥宗瞬间哭得稀里哗啦的。
要踏出大门时,安老爷回头往屋内喊了句:“冥芸,该走了。”
冥芸站在院中,不敢靠近鬼差,她哽咽道:“父亲,女儿舍不得!”
安老爷喉间沙哑一叹,无奈道,“你要知道人鬼殊途,再这样下去,有一天会害了她的。”
鬼差朝屋内的冥芸喝道,“快走!”
冥芸落泪的样子极度楚楚可怜,安老爷心软了,从怀里拿出了钱财给鬼差。
“通融一下,先抓我回去交叉吧。”
鬼差答应了,说,过一阵子就来接她!
夜晚无人的街道,风吹起了尘烟,安老爷被带走时,依然喊道,“冥芸,要快快放下!爹在幽冥等你!”
安老爷随鬼差,消失在了尘烟茫茫的。。。街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