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倾玄:“你去拿我床头的盒子来。”
安南宣拿了过来,端放到了案上。
久倾玄打开镜盒,挑了挑,瞧了瞧,“为师想挑个贴身之物注入法力交于你,但不知哪样好?”
安南宣:“那就选个普通的吧,因为贵的会有人抢。”
久倾玄听后干裂的唇浅浅一扬,她在宝盒中,拿起了一个不起眼玉环,“那就这个吧。”
说罢,她双手合起摊开,玉环置于掌心中,一施法,久倾玄将身上所有的灵力全注入到了玉环中。注法结束,久倾玄的身体像枯萎的花一样,弯弯垂下。
久倾玄拿起玉一瞧,还真是一个普通的玉环,她将玉往前递去,“我已将法力注入,未来遇到我,可将此玉交于我。造化自然,你不必介入我的业障,你自身好好修行,他日得到飞升。”
安南宣起身,双手接住了玉环:“是,师父。”
见久倾玄已缓缓闭上眼眸,安南宣问:“师父,如果一个人她罪孽深重,要受永世不得超脱之苦,要用多少功德才能让她脱离苦海?”
久倾玄半合着眼道:“那得很多功德呢,成神的功德都不够给。”
“成佛,成佛后有无量功德。”
说完,久倾玄闭眸仙逝了。
安南宣才落下了眼泪,对久倾玄叩首,拜了三下,感激师徒一场。
久倾玄和灵华葬在了一起,在一小小的墓穴内,两口棺。
安南宣处理完久倾玄的后事,就下山了。
她将自己易容成了个男子,走在繁华大街上,掐指一算,那个方向有龙气。她往一个公子哥走去,说他不久后必登皇位。
当安南宣与冷凌再见时,她已成为了当朝天子的座下宾。不管是大大小小的宫宴,还是平时天子做了什么梦,天上有什么异相,她都会被邀入宫中,为天子排忧解难。
与其是排忧解难,不如说是天子喜欢听她说故事。
安南宣易容成男子,改名安旭清,竟在宫中混了个五品官职。
许久不闻觞王,还有冷凌萨满了,终于有一天他们再次死灰复燃。而觞王当年屠城的事情,百姓已将他称为血王爷。
安南宣等这天等很久了。
但似乎归来的不是人,而是邪魔军,普通士兵根本招架不住。
安南宣自告奋勇前往对抗血王爷,天子准了,还说若事成,回来便封她个二品官职做做。
安南宣自然不在乎这些。
城外,安南宣初次挂帅,站在城墙上迎接血王爷,忽然乌云密布,云中有笑声。
是结界开启了。
安南宣在之前就已到兵器库,给所有武器施了法,被施法的武器皆可斩杀魔物。
她让士兵战胜恐惧,像往常一样对战就行了。
城上俯视远方,遥遥的一红影,被士兵抬在轿撵上,身边被一圈圈黑压压的鬼兵围走来。
安南宣在城墙上,飞身而下往那红影飞去,空中,她一挥手就使出了强大的一股净化之力,消灭了所有围绕着她的鬼兵。
接着她再设下一圈防护罩笼罩起了她们。
一身萨满服装,戴着面具的冷凌没逃,只瘫坐在椅上。
冷凌透过面具的空洞,看着那身着亮银铠甲的将军,她用曾经哭哑了的声音说道:“你是谁。。。”
安南宣脱下了易容面罩。
透过萨满面具的空洞,冷凌见到那女子额间的那一点胭脂痣。
“南宣。。。”
安南宣说:“灵柔师姐,我来接你了。”
冷凌清清淡淡一笑,说:“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喊我灵柔了。”
“但我已经面目全非,人不似人,鬼不似鬼。你还愿意接受像我这样的人?”
安南宣:“灵柔师姐,当年我本要死在山沟里,是你不顾我身上发烂发臭,长了蛆虫,把我抱回了红月寺,悉心照料我,给我的伤口敷药,熬药熬粥给我吃,费了好大心力才救活了我。”
“你一开始就不嫌弃我,为何你变了,我就要舍你而去?”
冷凌:“那你看看我的心脏。”
安南宣扒开她的衣襟,发现腐败的胸口处,鲜红的心脏在腔骨下跳动。
安南宣:“活死人。。。”
冷凌说道:“当年我下山,就被觞王下了傀儡之术,只要他想,便能操控我的一举一动,那段时间我杀了很多人,他让我坠入魔道,让我渴望杀戮。有一次,我在没有开启结界的情况下,在人间施了法,我希望天谴能把我杀死,但不巧,天谴那天,你们来接我了。”
安南宣抱住了冷凌。
她说道:“师父,灵华师姐,已不在这世上了。”
“我只剩下你了。”
冷凌在她的耳边说:“觞王已失去了躯体,他不能在人间做什么了,只能操控别人来替自己办事,而我就是那替他办事的傀儡,他用着我的灵力操控鬼兵开战,你杀了我,一切都会结束,依靠我灵力而活的觞王也会灰飞烟灭。”
安南宣抬起头看着她泪目道:“那你也会灰飞烟灭。”
冷凌的声音穿过面具道:“那是我罪有应得的下场。”
“南宣,乖,让师姐解脱吧。”
抱着她的安南宣感受着那躯壳的心脏在跳动,仿佛每跳动一次,它身体的主人就会深刻感受到一次生不如死的折磨。
安南宣起身对冷凌道:“灵柔师姐,先睡个觉吧,我迟点再叫醒你。”
安南宣拔起了佩剑,剑端对准了冷凌的心脏,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