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谁把他们驱逐出京了?
殿内唯有柳晟一人,垂着手,默默的在边上看着,嘴角露出一丝很淡很淡的笑意。
襄王倒霉,相爷躺赢
南大街赈灾的事情,由襄王主理,刚刚陛下还对其称赞有加,这眨眼的功夫,灾民都闹到敲登闻鼓了。
翻转得太快,一时叫人无所适从。
“襄王,这事你作何解释?”灾民是襄王在安置,其他人并未插手,谁敢越过他将灾民无故驱逐出京?
所以皇帝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襄王。
襄王也很懵逼啊,这三日他明明亲自安置他们,一切都很顺利的,为何会有人被驱逐出京?还冻死饿死?
他现在也没工夫想原因,只能下跪请罪:“父皇,儿臣实在不知啊。”
“你不知?此事乃是一手料理的,这些灾民朕全部交到你手上,连户部都供你趋势,谁有这个本事越过你去驱逐你手底下的灾民?”皇帝很生气。
原本一个贪财害民的九王爷就够他生气了。如今再来个不知轻重、贪功冒进的襄王,朕怎么就生出这种愚蠢的儿子呢?
皇帝句句在理,襄王此时百口莫辩,主要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根本无从辩起啊。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陷害襄王殿下,陛下定要查清楚,莫要冤枉了襄王殿下。”
一直闭口不言的柳晟,忽然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襄王请求。
襄王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是柳晟干的。
不等皇帝发话,柳晟继续道:“襄王殿下近日救灾劳苦功高,南大街的百姓都对襄王殿下感恩戴德,言必称襄王殿下乃是贤王,有此贤王,乃是大禹百姓之福气。”
“所以襄王殿下断不会做为了贪图几十万两的赈灾款。而置灾民的生死于不顾,将他们驱逐出京的,陛下明察啊。”
柳晟越说越露骨,本来皇帝还没往那个方面想,只以为襄王是贪功冒进,经过他这么一提醒,立刻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襄王的深切用意。
贤王?!
好一个贤王。
大禹有此贤王,还真真是大禹百姓的福气,是朕的福气。
襄王眼看自己父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慌忙解释:“父皇明察,儿臣一切皆为父皇所赐,赈灾之事,百姓争相歌颂的皆是父皇的恩典,贤王一称,实属无稽之谈啊。”
柳晟听到他辩解,立刻拍拍脑袋,假装醒悟的道:“对对对,是臣失言,百姓交口相赞者,全是陛下仁慈,百姓之福,与襄王殿下毫无干系。”
这欲盖弥彰的说法,简直是把襄王架在火上烤。
襄王瞪了他一眼,气得咬牙切齿,低声道:“柳晟,你够了,你到底想干嘛?”
柳晟微不可闻的笑了声,也低声回了他一句:“也不想干嘛,只是这京城风水不养人,殿下还是早日回南方吧。”
“你做梦。”襄王冷冷的道:“叶卿绾本王娶定了。”
柳晟笑了笑:“那襄王殿下可要加把劲了,别人还没娶到,就被下官赶出了京城。”
皇上看他们两个在下面你来我回的不知道嘀咕些什么,更加恼火了,襄王好本领啊,才回京多久啊,连朕的心腹都挖了过去。
“此事交由刑部核查,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襄王不许再插手赈灾一事,在襄王府内闭门思过,赈灾一事……”
皇帝扫视了一圈,这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可用的。
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宰相的身上:“赈灾一事,就有劳丞相多费心了。”
宰相虽然位高权重,有功高盖主的意思。但这数十年来,他办事最是周到,几乎不曾出过差错。
而且也没有其他人这么多花花肠子,明争暗斗,皇上好像有点理解当初先帝为何会如此宠信丞相了。
能干,还不事逼。
相爷倒是没推脱,虽然皇上猜忌他,但他不会拿百姓的生命开玩笑:“老臣领旨。”
退朝之后,皇帝跟身边的太监总管说道:“让人把九王爷送回王府,革去一切职务,在府内闭门思过。”
柳晟听到了,只是淡淡一笑,出了大殿,抬头看着天,雨过天晴,阳光正好。
等两个太监把九王爷扶起来的时候,他已经站不稳了,但还是朝着柳晟竖起大拇指。
干得漂亮。
柳晟回了他一个运筹帷幄的笑。
一个私炮房,不仅炸毁了整条南大街,还炸出了九王爷、襄王、柳晟三个大人物,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三个都要坐冷板凳。
襄王跟九王爷自不必多说,皇上跟前几乎是没他们什么事了。至于柳晟,他刚才当众为襄王开脱,营造出一种已经倒戈襄王的假象,陛下必然对他心生猜忌,不肯在用他。
算来算去,此时朝中能用的,居然只有相爷。
所以他们三人斗得你死我活,鱼死网破,最后却让相爷躺赢。
等柳晟回到府中,书房里早有人在等候,看到他立刻下跪:“大人。”
“起来吧。”柳晟将人扶起来:“这些年在襄王身边,辛苦你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襄王的副将,原名石昌,后来花化名斩风,入了襄王的军营,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步成为襄王的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