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呢,不知各位客官可听说过,平湖秋氏?不怪各位没听过,连小老儿从前都没听过,可就是这名不见经传的秋家,上个月却出了一件血案!”说到此处,照旧是故作矜持地顿了顿,等有人追问,方才接着说道,“那秋氏所有成年男丁,皆被人抹了脖子,一十七条人命!这滔天血案,都不知是谁人做下!”
满堂哗然,古冉恬也不例外,这般大案,哪怕不是放在江湖,都足够骇人听闻。
说书人得意非凡地长叹口气,“不过听说这秋氏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平日里做多了恶事,想必是被人寻仇来了。虽如今还没有这凶手的下落,但小老儿我恰巧认得个平湖的朋友,这位朋友又恰巧认得那秋氏的三夫人,倒听来几句凶手的消息。”
在一众的催促声里,他气若洪钟,“据说啊,那凶手蘸着人血,在那大堂中写下六个大字——杀人者廖木子。”
“那是哪个?”
“从没听过啊?”
“是什么人?”
议论声纷纷,疑惑声纷纷。
古冉恬心中却不禁一动,忽地想起三年前那个面如金纸却一声不吭的姑娘来,当年莫非就是秋家伤了她吗?
是了,光阴如水,不知不觉间已流过三年。
三年了,她听着这说书、寻着那见闻,晓得八大家余威仍在,江湖未曾大乱。谢家虽隐退,曾经名噪一时的谢氏三郎亦是偃旗息鼓,却不想竟是独孤、温宓这等小辈带起头来,誓要重振清平门楣。
她可从没想过独孤英秀的名字有朝一日会同温宓连在一处,就像她从没想过这世上还会出现秦未已这般人物。
那个一跳动江湖的小娘子在青州定居,开了一家学堂,门匾上书“天惊”二字,自称只要做个教书先生,收罗了一班女徒,终日里也不知是教她们读书习字,又还是舞刀弄枪。虽然她从未承认,可还是有江湖上的老人一口咬定,她那手剑意分明就是浣雪一十九式。
听说是秦无锋逼得她出招。说来也是有趣,那神刀门主听说对秦采桑煞是仰慕,乃至于将自己女儿都取作秦姓,如今偏人家有个传人还不承认,也不知她作何感想。
至于余念,听说是被拘在天机门中,自然是万难再为祸江湖。倒是那水仙着实又做下几桩大案,只不过便似从前一般,带着万花楼的名头一现又隐,这两年来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