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韩嘉言,应该是真的很爱他的。
可是人太经不起考验,这个女人,如果被好好看着、护着,没有经受那么大的诱惑,其实是可以和心爱的人厮守一生的吧。
晏则没有护好他,而她带来了诱惑,一家三口走到这一步,谁都有责任。
但她依然不会谅解韩嘉言,并衷心地祝愿她下半辈子生不如死。
她隔着墨镜看向宋伏衣:“我是不是很尖锐很恶毒?用那句孩子是无辜的这种话来说,韩昔就是无辜的,可我偏偏要迁怒,我要让她连私生女都做不成,而成为一个奸生女,我要让她成为一道永远的耻辱,印在周闵和韩嘉言、周家和韩家身上,我要让所有和韩嘉言有关的人,都抬不起头来……”
她话没说完,宋伏衣忽然伸过双臂,将她拥进怀里。
“没关系,我帮你。”
你杀人,我递刀。
你放火,我浇油。
什么原则,什么规则,都不重要。
作者有话说:
晏曦几乎整个人僵住, 身上那冷郁尖锐的气势一下子被冻结住。
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宋伏衣在做什么?
他在抱她?
是在安慰她吗?但也没必要用抱的吧?
这一世,自己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吗?
虽然之前有过信件来往, 但她从来到首都, 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至今, 也才没多少天啊!
这些天里, 他们还很少接触,也就是几天前,她知道了他是前世的宋臣, 才和他亲近了些。
晏曦僵硬得厉害, 脑子里乱糟糟的,宋伏衣察觉到了,默了默。
她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 但是,真的见不得她露出那样的表情,明明恨极厌极怒极,却说着满不在乎的话。明明她只是反击和复仇, 却说自己恶毒尖锐。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 他就抱住了她。
现在,他清醒了,但他并不后悔,这就是他想做的事情。
明明认识了不久, 但他却觉得,自己应该站在她这边, 不问理由, 不计代价, 仿佛是发自灵魂的本能。
不过感到怀里人的诧异和震惊, 他默默松开她,认真地看着她道:“这件事,我来办。”
晏曦也恢复了正常,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不觉得,我太咄咄逼人了吗?”
宋伏衣道:“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以为,韩昔是你……是韩嘉言当年私奔生下来的女儿,虽说私奔不光彩,但到底她和男方正式结婚了,韩昔是韩嘉言叛逆的产物,却并不至于遭人鄙夷。
“在这些年,韩昔之所以能过上豪门千金的日子,她其实是占用了你父亲女儿的名义。她得到了韩家人的疼爱,周肃也对她很不错,如果早就让人知道,她是周闵的女儿,是周肃的侄女,她也好,韩嘉言也罢,处境绝对不会有现在好。
“正如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真正无辜的前提,是她从头到尾置身局外,没有从中得到丝毫好处。韩昔她得了这么多年的好处,自然也该连本带利还给你。”
宋伏衣看着她道:“你没错。”
晏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自己露出了咄咄逼人心胸狭窄的一面,会在他脸上看到不赞同,毕竟那是她的生母,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而且韩昔什么都没做过。
她不认为宋伏衣观念守旧狭隘,但血缘确实是斩不断的,她对韩嘉言和韩昔这么绝,难免会让人觉得她冷血。
而且她和宋伏衣又不熟。
没想到他竟然会支持自己,而且还真的觉得自己做得没错。
她本来想通过暴露自己的“真面目”,顺势和宋伏衣拉开距离,然后她了无牵挂地离开首都,可现在的结果却和她想要的恰恰相反。
晏曦心有点乱。
宋伏衣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眼睛好点了吗?”
他比晏曦高,能够透过墨镜的上方,看到她眼睛还是红彤彤的。
晏曦扶了扶墨镜:“啊,好多了,就是看起来还红,再过几天就能彻底恢复了。”
“那还是要多休息吧?”
晏曦凌乱地点点头。
“要回光罩里住吗?”
晏曦想了下:“抵制公厕的那些声音,真的压下去了吗?以后首都的发展,还是要以公厕为基础吗?或者说,以后首都还想要新公厕吗?”
宋伏衣诧异道:“这是好东西,为什么不要?那些抵制的人成不了气候,既然他们抵制,就让他们住得离公厕远远的,也别用公厕的任何东西。”
晏曦摇摇头:“首都已经缓过气来了,全国都在慢慢缓过气来,其实不靠公厕,也会慢慢变好。”
宋伏衣道:“如果这么说,强大的怪物出现,人们往哪里躲?不要公厕了,那还想不想要那些武器,想不想要吸雾器?不要公厕,那要不要购水机,要不要农田?不要购水机,人们喝什么?不要农田,怎么种植?人们吃什么?”
他摇头:“人们是离不开公厕的,除非有一天,土地能够恢复生产,生态环境恢复,这才是人类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