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在这个时代算奢侈品,但毕竟是优质蛋白,兜里又有点小钱,温明曦只稍稍一犹豫就买了。
把东西拎回家,臭蛋臭丫和温明娇,果然像看宝贝一样看她。
时间还早,几个人在炕上吃着花生米,今天也是个好天,吃着吃着,心情都美美的。
美中不足的是,温明娇进来在她耳边说,林保实来了。
温明娇和温明曦登时如临大敌,看着屋里的温明心和温明雪,磕着花生米小声商量,“到哪儿了?”
温明娇说,“快到村口了。”
两人眼神交汇。
温明曦立刻拉着温明心去东屋,温明娇也跟着出来,温明雪在炕上看着孩子,纳闷地问,“你们神神秘秘的,去哪儿呢?”
“我们去帮妈的忙。”温明娇回头道。
然后一转身,就将门栓别上,心想可不能让大姐出来,家里会爆炸的。
林保实心底是不想来的,既然敢跑,就别回来啊。
但是家里有个女人,日子确实方便得多,有人做饭,有人洗衣服,还有人替他伺候一家老小。
这几天他做饭,妹妹做饭,那味道真的比不上温明心的手艺。
还有家里换洗的衣服,积攒了几天,就等着她回去洗呢。
家里乱做一锅粥,也是林父看不下去了,才打发他来把温明心接回去,说是虽然娶错了人,但这两年,温家二老也没少向家里补贴,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嫌弃她,让她赶紧回去。
再说了,听说温明曦嫁了个当兵的,还没摸着底,也不好闹得太难看,回头得罪人。
做人,得能屈能伸,这是林保实的处世哲学。
走到温家门口,林保实把梳得油亮的头发拨了拨,弄乱,这才进去,今天他还挑了件不怎么新的衣服,就是拿准温明心会心疼他。
温明娇在东屋拉着温明心,温明曦和温明阳在门口等着,不让林保实进去。
林保实笑眯眯的,又是大舅子又是四妹地喊,瞥见温名生在灶房开间做木箱子,又喊了声爸,一脸虔诚地表示自己是来恕罪的,求求让他渐渐温明心。
温明心和温名生耳根子都软,一个扯着温明娇走出来,一个拉着林保实,就在门口开始教训。
林保实低着头,很有诚意地听岳父大人的训斥,好像真的很讲道理懂礼貌一样,像极了结婚前的他。
温明心心也软,听着看着,早就原谅得差不多了,想想以前,林保实何曾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啊,她也知足了。
温明曦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想让温明心就此放下,真的很难。
陆英子说外面冷,让大家到东屋说话,一群人往东屋走,西屋的温明雪听见动静,走到窗边一看,居然是林保实,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想开门去找他算账。
结果倒好,门关上了。
“谁关的门,给我打开!”
林保实说的那些话,温明曦可一点听不下去,不外乎就是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自己是一时恼怒,觉得这么好的婚事就这么没了替温明曦感到可惜云云……说得情真意切,温明曦直在心里翻白眼。
趁着大家在说话没注意,温明曦偷偷溜出东屋,跑到西屋把门栓打开,温明雪柳眉横竖冲了出来,温明曦连忙摆手说,“不是我关的。”
然后还很上道得指了指东屋,“就在东屋呢,喏,全都在。”还给温明雪递了一把扫帚。
温明雪回头吩咐臭蛋看着妹妹,脚步飞快地就跑到东屋。
温明曦站在屋檐下偷乐。
很快屋里就传来乱成一团的声音,还有温明雪的打骂声,“我打死你这个孙子!”
“当初你是怎么说的?!”
“欺负我们家明心温柔善良是吧!”
“好心当成驴肝肺,净欺负老实人!”
“看我今天不把你打瘸,我就不信温!”
“蹭蹭蹭”地,林保实从屋里跑了出来,温明雪追着他满院子跑,温家其他人随后跟了出来。
满院子的白雪被踩得比芝麻脸还难看,林保实病急乱投医,又跑出了院子。
结果好死不死,差点被门口的军用吉普撞上。
好在韩羡骁开得慢,本来也准备停下,没造成任何伤亡。
林保实惊魂未定的,扶着车前盖喘气。
温明雪心里也怕,但还是气,骂骂咧咧的,“奶奶的,撞死你最好!你看阎王都看不下去,得吓吓你,把胆吓破了就老实了。”
韩羡骁本来脾气就一般,当下也没什么好脸色,降下车窗,冷着脸问了句,“你谁啊?你t出门不用看路啊?”
陆英子上前说,“这是老三家的。”
又朝林保实说,“这是老四的对象。”
韩羡骁这才又端详了林保实一眼,但也没给好脸色,只收了收冷脸,把车停好,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车头,到林保实跟前,给他递了根烟,“抱歉,没想到会有人,吓到了吧。”
倒是林保实,登时换了个谄媚的笑脸,他只知道老四谈的对象是个当兵的,怎么能想到是这样的当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