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参加皇后?赏梅宴的人,并非谢观亲自挑选,他只是向魏学海下令,找些知?书达理?能说会道的女眷进宫陪皇后?说话。
魏学海琢磨了一番,挑选了左丞于巍奕的曾孙女于兰泽、右丞项阳曜的胞妹项微月、刘将军的夫人陈安娴,还有?其他几位朝臣家眷——姚馨欣、孙素梅、岑可心。除了这些人,还有?上次进宫的苏银瑶,毕竟苏家如今在京中风头大盛。
这些人家中皆有?权臣,唯独岑可心是个意外,岑可心的家族和其他人完全不能相比。魏学海之所?以?挑了她,是因为他听说岑可心与皇后?曾是手?帕交。
御花园精心摆满了一株株名贵的梅,赴宴的女眷们围在沈聆妤身边,兢兢业业地陪说话。
沈聆妤一直微笑着,很少说话。
不过魏学海很会挑人,纵使沈聆妤沉默,这些女眷们也能将气氛活络起来。尤其是项微月,伶牙俐齿不说,每一句话都像抹了蜜。一通话说下来,将在场所?有?人都夸了个遍。
苏银瑶今日格外安静,规规矩矩坐在一边,极少开口说话。
岑可心又一次望向沈聆妤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她笑着说:“皇后?如今性子沉稳了许多。”
项微月漆亮的眼珠子在黑白分明的眼眶里飞快地转了一圈,她隐隐觉得岑可心这话有?些不对劲。
皇后?性子为什么沉稳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任谁在十五岁这样好的年纪困在了轮椅上,性子都要变沉稳。
沈聆妤将目光落过来,只是对岑可心浅浅一笑,什么也没说。
年纪最大的刘夫人很快反应过来,将话题岔开:“那?边的几株长梗梅生得真好,我们过去瞧瞧吧?”
她们将询问的目光望向沈聆妤,等?她发话。
沈聆妤柔笑着轻颔首。
宫婢推着沈聆妤先动,其他人也都跟过去赏梅。
御花园造得高低错落,这几株长梗梅生长的地方旁边正?好是一片蜿蜒阶梯。
岑可心望了一眼下方的石阶。她一边朝沈聆妤走过去,一边笑盈盈地说:“我记得皇后?娘娘家中有?一株长梗梅生得极好,和宫里这些简直伯仲之间?。”
沈聆妤回忆了一下,沈府并没有?长梗梅。
“娘娘不记得了吗?瞧我这记性,是我记错了。不是沈家,是季家。”岑可心一手?搭在沈聆妤的轮椅椅背上,弯下腰来凑近沈聆妤,压低声音:“沈聆妤,你对得起玉川哥哥吗?你不配!”
岑可心前一刻带笑的眼立刻凶光乍现,她手?上突然用力,将沈聆妤往石阶下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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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聆妤怔在岑可心的那句话里。紧接着, 耳畔是人群的惊呼声,而她连人带轮椅朝着石阶向下摔去。
岑可心出手突然,谁也?想不到她会?这样?做。立在沈聆妤身后推轮椅的小宫婢一个不慎, 不仅没能抓住轮椅, 她自己也?摔倒了。
立在旁边的项微月和刘夫人大惊失色,想要伸手去救人, 却连轮椅都没摸着,眼睁睁看着沈聆妤摔下去。
沈聆妤的视线里, 是一级又?一级的石阶。她从轮椅上飞出去,身子悬空的感觉, 让她心弦瞬间?紧绷。相同的失重感,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跳下望春楼的那一刻。
沈聆妤在旧时的恐惧里发颤地闭上眼睛, 眉心紧皱。
直到她撞上坚硬的……胸膛。
沈聆妤眼睫簌颤着, 慢慢睁开眼。她愕然望着谢观,不知道他是从哪里飞过来的……
谢观并没有看沈聆妤, 他胸口微微起伏, 抬眼望向石阶上。
沈聆妤在谢观怀里仰着脸,她在他的眼底看见一抹戾气的猩红。她被谢观稳稳抱在怀里,她靠着他,感受得到他一声又?一声强有力的心跳。
怦怦怦——
石阶上的人回过神来,不管是来参宴的女眷们还是侍奉的宫人, 齐齐跪地领罪。宫中侍卫脸色肃然,快步奔过来,将石阶上下团团围住。
岑可心目光躲闪, 心里浮现一丝后悔。可是这抹后悔很快又?被她咽下去。
她不后悔!
玉川哥哥为了这个女人送命就是不值!没人替玉川哥哥伸冤, 她来!
不过是一个没有册封没有宫人的挂名瘸子皇后而已,有什么要紧?她就说不小心……
谢观抱着沈聆妤抬步, 一级一级缓步迈上石阶。随着他的逐渐靠近,石阶上跪地的人群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与危险。
在还有几级石阶时,谢观将怀里的沈聆妤身子往上提了提,探在她膝下的手收回来,沈聆妤便坐在了他的右臂弯里。他拉住沈聆妤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让她攀稳。
谢观腾出了左手,他迈上最后一级石阶时,随手拿过身边侍卫腰间?的佩刀。
耀日下,银光一闪,手起刀落,鲜血喷溅。
沈聆妤闭上眼睛,感受到热血溅到脸上的滚烫。
岑可心的头颅轱辘轱辘地滚到一旁的杂草地。她滚至淤泥里的头颅仍旧睁大了眼睛,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