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先是怔愣,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紧紧回握,把彰忆月牢牢地牵住。从此悲与喜,都和她相关。
至此一牵,这双手,她便是再也放不开了。
她若喜欢,便随她欢喜罢。
大不了以后彰忆月在明,自己在暗。一辈子由自己护她无虞,亲手教她习剑,亲临她的祭神大会,亲自把她送上花轿,亲眼看她孩童绕膝转,待她与自己垂垂老矣,也不必困于俗世枷锁,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可是彰忆月的心思,叶霜又怎么会懂呢。
无怪乎“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了。
彰忆月带着叶霜挤入熙攘人群中,台上祭神者从祈福箱掷出无数桃花木,掀起场下惊涛一片。
“好难抢啊,我也好想写祈愿。”彰忆月发起牢骚。
总计不过这么多些桃花木,偏偏有好几百人也要争抢。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哎?”
彰忆月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叶霜衝进人头攒动的人群之中,挣脱了她的手,一晃便没了身影,彰忆月在千百人中找寻她的身影,可是怎么都不寻不到。
彰忆月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望着茫然无际的人海,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心间忽然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什么。
如果说,她只是猜测,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也像是今天这样,她握不到叶霜的手了,在人海中与叶霜千万次擦肩而过,这算不算是彰忆月最遗憾痛苦之事。
如果她从未遇见过叶霜,她此刻又会在什么地方,或是等待谁来漠北赎她呢?
可是司玉都说漠北的人像是雄鹰一般洒脱自由,一旦将其禁锢其中,让雄鹰脱离自由翱翔的苍穹,便会使其绝食而亡。
若是她愿意永远陪在自己身旁,她宁愿给她摘下无垠长空的星辰,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做到?这难道不是无形之间迁就了叶霜?
彰忆月忽然红了眼眶,她抹了抹自己面颊的眼泪,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
是不是……她必须是时候放手了。
可是“喜欢”二字,难道不正是想将对方占为私有吗?
就在这个时候,拥挤的人群之中忽然有人举起手来,叶霜眼疾手快,一举手便拿到桃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