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忆月端正了身姿,少了当年的调皮欢脱,又尊尊地说道:
“见过将军夫人。”
叶霜先是怔愣许久,旋即歪了歪头,赧然轻笑:“月儿,许久未见你难道不打算问我些什么吗?”
叶霜转向摆弄花灯骨架的彰忆月。彰忆月一副辣手摧花的模样,几近乎要把所怨念怒都通通发泄在这无辜的花灯上。
“不问。将军夫人既然已经有了倾慕之人,我也不好打搅将军夫人。”
怎么一口一个“将军夫人”,怎么不叫自己“师父”了?彰忆月这是生气了?
叶霜先是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应该是多年未见,应当显得生疏了。
说到底,叶霜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子。
“阿月,是不是觉得师父奚落了月儿了?还是和以前一样讨人喜爱呢。”叶霜微微一笑,她伸出颀长如玉葱的手臂,把彰忆月紧锁的眉头揉开来。
“你很少夸我。”彰忆月委屈道。
“有吗?”叶霜歪头。
“我以前没有听师父夸过。”彰忆月眉头皱的更紧了,掩面轻咳两声,“每天就是蹲马步蹲马步,拿着柳枝到处跑。我近日也练了剑术,要不师父再鉴一番?”
“哎,不必,你现在身子骨弱,应当修养才是。”
叶霜托住下颌,双眸噙着春风般的笑意:“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夸奖。”
“那是什么时候?”彰忆月的眼神倏然明亮。
叶霜故作神秘的转过身去,提起在彰忆月手中遭了殃的绛纱灯:“兴许是睡觉的时候?或者我刚才想的时候吧。”
“哎呀,师父就知道拿我打趣。”彰忆月破涕为笑。
墨染的天空忽然落下细雪,满地堆积薄薄的白雪,印风时踩上去“沙沙”作响,轻柔的风刺着两个的脸庞,她的绛纱灯在细雪中时暗时明。
“下雪了诶。”
彰忆月看到细雪欣喜若狂,便赶忙用手去接,雪入手即融,掌心酥酥的感觉给她别样的惊喜。
和叶霜在一起的时光,的确是解忧。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雪呢。”
叶霜给彰忆月披上厚厚鹅黄的外氅,她望向茫茫天边,无奈叹息道:“雪在这里真的很少见,但我回到漠北时,冬日里飓风不停息。”
“好的。以后带你去漠北,你就可以看到比这更大的雪了,”叶霜捂住彰忆月的耳朵,温柔应道,“你听——”
不就是风声和雪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