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眠摸摸鼻尖, 不明所以。
“行了,你想去别人过年你就去,我没意见。”林书快速说:“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说完,耳边便响起短促的“嘟嘟……”声。
翟星眠有些迟疑地眨眨眼,反覆回味母亲这段话,终于意识到什么,她妈妈这是……以为她要去江栖辞家过年,生气了?
她还以为林书对什么都不在意呢。
翟星眠忍不住笑了声,觉得这样的字眼用在她那向来冷面无情的母亲身上有些搞笑,心里却悄无声息涌上股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愉悦。
明知母亲误会了,翟星眠却使坏,一直到除夕当天,都憋着没告诉林书她要回家的事儿。除夕对中国人来说到底是个特别的日子,不论在谁家过夜,都显得对另一方不公平,翟星眠和江栖辞思索了番,决定还是等大年初一再见面。
她和江栖辞一直腻歪到下午,外头零星开始劈里啪啦地放鞭炮,她们才依依不舍起身穿衣服,各自回自己的家。
翟星眠在小区七拐八拐,轻车熟路地输入家门密码,打开大门。
王阿姨彼时刚好做好最后一道菜,听到玄关处的响声,这时也不会是别人了,她忙在围裙上擦擦手,衝到客厅,惊喜道:“星眠!你怎么回来了!”
沙发上的林书也是一愣,手里拿着书,视线却一直往翟星眠这边飘。莫名的,胸腔里迸发出巨大的意外与惊喜,嘴角止不住勾起,隻一瞬,又抹平,装作若无其事低头看书,等着翟星眠主动跟她搭话。
相比林书,王阿姨反而表现得更像是翟星眠的母亲般,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她在林书家做了许多年,帝景地产的员工换了一茬又一茬,她这个家里的保姆却始终跟在林书身边。最开始的几年王阿姨的老公女儿不在a市,她就住在林书家里,她比林书大了将近二十岁,当真是把林书当女儿看待。
她知晓林书有多不容易,商海浮沉这么多年,喝酒喝到吐的时候不占少数,有时王阿姨起夜上厕所,还会看见刚刚回家的林书坐在卧房的地上,呆呆地望着天边皎洁的月亮,静默地流着眼泪。
她床头摆了个相框,只是常年都是扣着的,那时候却被林书紧紧抱在怀里。
王阿姨后来打扫她卧房时,拿起来看过。那是个很漂亮的孩子,穿着背带裤,手里拿着个苹果,站在阳光下,笑得比那天的阳光还要灿烂。
王阿姨一看见她就喜欢上了。
后来王阿姨也陆陆续续听过一些有关翟星眠的事,知道她很优秀,考上了耶鲁大学,还参加了学校里的橄榄球队。
虽然林书对此勃然大怒,表现得极为反对,甚至像是个独/裁的母亲,停掉翟星眠的学费、生活费,隻为翟星眠可以放弃橄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