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好像很生气地走了?”郁棠过到母亲身边,郁桉跟在后面,丫鬟婆子们守在门外,没敢进来。
“嗯。”唐窈摸了摸她脸蛋。
郁棠好奇地睁大眼睛,“您不生气吗?”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了。
“不生气。”唐窈强迫自己弯出一抹笑,手背轻滑过她小脸。
“可爹他那么可恶,您送他东西,他不仅不领情,还气呼呼离开,我都要生气了!”郁棠鼓着腮帮,完全站在她娘这边。
要是她送人东西,那人不仅不领情还生气,她会很气很气!
小姑娘双颊鼓鼓,气愤填膺。
唐窈揉着,直将人抱进怀里。
她该是气该是怨该是恨的,但十一年来的所有情愁,早在那个无法动弹、无法呼吸、无法叫喊,一点点窒息而亡的夜里消耗殆尽。
她对他已毫无期盼。
郁国公府,郁盎堂外。
郁清珣冷着脸自唐窈院里出来。
“日居。”
“在。”亲随紧跟在主子后头,躬身应答。
“去查夫人近期过往,事无巨细,如实禀来!”郁清珣话语冷凝。
他不信唐窈会凭白无故跟他闹和离,更不信他的妻子,会小气到容不下区区一个养女。
这里面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是。”日居应声,就要离开。
“等等。”郁清珣又将人叫住,不知想到什么,“让人顺便查一查长欢入府后,都去过哪儿,做了些什么。”
“是。”
半个时辰后。
郁清珣坐在书房内,听着下人回禀。
“夫人近期并无异常,就是长欢姑娘入府那日,听院里的丫鬟婆子说……”
前来汇报的金大管事看了眼郁清珣,压低声音道:“夫人午憩醒来,突然抱着四姑娘和小公子,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场,将身边人都吓住了。”
“哭?”郁清珣眉头皱了下,“可有说原因?有请大夫?”
“说是梦魇了,并没请大夫,后来也一切如常。”金大管事答着。
梦魇?
郁清珣眉头拧了下。
金大管事觑了觑家主脸色,继续道:“长欢姑娘入府三日,除了去太夫人处请安,便只去过东院的学堂,哦,昨日去学堂见到四姑娘,四姑娘放言不跟长欢姑娘同处一室,翘堂跑了。”
郁清珣笑了下,听到女儿逃课并未生气。
“棠棠气性大,突然多个姐姐压她一头,自该生气。”
管事不好多言。
自家国公对一双儿女有多宠,整个国公府的人都知道。
“长欢没去给夫人请安?”郁清珣继续问。
“夫人说她只有四姑娘一个女儿,当不起长欢姑娘的大礼,让她以后都不用去,也……不许长欢姑娘再踏入郁盎堂。”管事回道。
郁清珣又皱了下眉,“没别的异常之处?”
“这……”管事捉摸不透家主的意思,“国公爷是指?”
“算了。”郁清珣挥手示意他下去。
管事躬身正要退下,上头又传来声音。
“长欢身边有多少人伺候?”
管事立即停住脚步,恭敬回道:“长欢姑娘身边,除了随她入府的丫鬟和嬷嬷外,便只有太夫人拨去的两个丫鬟,两个粗使婆子。”
“嗯,你再去寻两个可靠的教养嬷嬷,跟在长欢身边,提点着她,莫让她冲撞了夫人。”郁清珣道。
“是。”管事应着,等了会儿,确定家主真没别的吩咐了,这才躬身告退。
房门关上。
郁清珣坐在书案后,眉头微皱。
真的只是因为一个梦,便如此讨厌长欢?
他想起身,趁着夜色过去,想了想,又还是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