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又看向亲爹道:“我穷奇猫猫纸鸢和草织陆吾猫猫都没了,可以重新给我做两个吗?”
郁清珣自是答应着。
四人吃了早食,便又坐马车回了国公府。
包扎
郁国公府占地数百亩, 其?中西园近半,内有湖有山,有花有草, 俨然是个不错的游玩地。
时值初夏, 天暖气清。
唐窈和郁清珣在?凉亭里, 先合作重制了穷奇纸鸢和陆吾草编,两小人拿到新得的纸鸢, 兴奋地一人拉一个大人,嚷嚷着要比一比, 谁的纸鸢飞得更高更远。
两人自是?满足,各组成队让纸鸢顺风而起,却不知是?有意?让着,还是?本身技术相当?, 两纸鸢相互纠缠, 先是?你?高我低地追逐了会儿, 最后竟慢慢齐平, 谁也?高不过谁。
郁棠郁桉欢快叫嚷着,迫不及待接过纸鸢玩耍。
两个大人将线轴递过去。
郁桉还小,差点没拿稳让纸鸢飞走,郁棠赶忙叫嚷着让拉回来,小人儿站立不稳地反被纸鸢带着往前走。
“你?站稳, 看我看我,要这样拉回来!”郁棠示范着将线收回。
郁桉使出吃奶的劲站稳,缓缓将线扯回来。
“就是?这样, 跟着我飞!”小姑娘叫嚷着。
郁桉软糯糯地嚷嚷着“飞”, 却又不大会控制纸鸢,只?勉强没让自己被纸鸢带飞。
唐窈站在?女儿身后微笑看着, 余光瞥向旁边,一眼扫见郁清珣胸前湿了一大片!
他穿的是?玄黑色锦袍,那?润湿的一片并不明显,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是?之前王太夫人发疯捅的刀伤崩裂了?
唐窈眉头拧了下。
郁清珣察觉到她视线,跟着往胸前扫了眼,神色没什么变化,仿佛崩裂的不是?自己的伤口?。
唐窈给他使了个眼色,往旁边走廊走去。
郁清珣让奶娘过来替他看着儿子,以免小人儿拿不稳纸鸢,发生意?外。
等奶娘到位,他退出来跟着往旁走去。
“棠棠敏锐,现在?顾着玩没注意?,待会看到你?胸前血迹难免担忧,去上?药包扎,换身衣袍吧。”唐窈劝着。
她话语平淡,神情并无变化。
郁清珣不确定她是?关心自己,还是?真怕吓到儿女,眼帘轻垂了下,不知想着什么,嘴里应着“好”,转身往最近的水榭走去,身形又是?一晃,像没站稳要栽倒下去。
唐窈惊了下,下意?识扶住人,“小心!”
郁清珣顺势往她身上?靠了靠,又勉力扶着她手臂站稳。
“抱歉……”他嗓音响在?耳边,呼出的气息轻拂过耳鬓,有些许痒。
唐窈克制着,只?扶着他,稍抬眼眸。
入目是?郁清珣那?浅淡到近乎无色的嘴唇,脸上?因?为粉黛不大看得出真实气色,可眉眼唇鼻却无不精致,乍然看去,像白玉雕琢的病弱美?人,平白惹人怜惜。
她没见过这般样貌的郁清珣。
他历来健硕挺拔,无论身姿还是?风采,都偏英武俊朗。
唐窈稍有不忍,扶着他道:“我扶你?过去吧。”
“劳烦了。”他没拒绝,连声音都轻得似没力气。
唐窈看了眼那?头玩得起劲,没注意?这边的一双儿女,扶着郁清珣过到最近的廊房水榭内。
不远处候着的日居早注意?到,适时提来一药箱放在?桌上?,不待唐窈说话,转身跑远,转角不见了踪影。
不止他,连本该候在?附近的亲卫随从,也?都纷纷退远了去,力保她出声喊不到人。
唐窈心知肚明怎么回事。
被她扶着坐下的人唇色淡白,神情倦顿,却并未出言请求,只?轻轻道了谢,便自顾自地解开衣裳,要重新包扎换药。
可伤口?在?他身上?,要自己换药到底不方?便。
唐窈看着,轻叹了声。
“我来吧。”她伸手替他解开包扎。
郁清珣也?没硬撑,道了声“有劳”,便任由她施为。
脱去上?衣,露出裹满胸膛的纱布,那?纱布已?被鲜血浸染湿透,一碰便会沾上?鲜红。
他胸腹肌肉健硕,哪怕这般裹着浸血的纱布,也?十分惹眼性感。
唐窈尽量忽略这点,将纱布一圈圈解开,显出三处血淋淋的伤口?,其?中两处有缝合的痕迹,并未开裂,剩下那?处伤口?已?完全崩裂,深可见骨,一拆开纱布,便有殷红汩汩而出。
这伤势并不轻,坐着的人却好似没感受到,只?垂眸轻落在?她身上?,目光如绘,温柔而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