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退出去?。
郁清珣独自坐在床上,看着外头光线照来,春风温和,将屋中香薰驱散,他低头看向那三块牌位,神色落寞,手指轻轻抚过“吾妻唐窈”四字。
“我?知道你?恨我?,就算用那香薰,你?也不会入我?梦里。”
唐窈飘在旁边。
或许不是我?恨你?,是你?不愿原谅你?自己。
她靠近郁清珣,看着那张没有血色却仍旧不失俊美的?脸庞,手轻抚过去?,“我?现在知道了所有,也看到?你?报了仇,你?能否告诉我?,你?安否?”
那低垂眉眼的?人?,似察觉到?什么,倏然扭头看向唐窈所在方位,薄唇颤了颤,眼中波光细碎,“阿窈,是你?吗?”
唐窈哀伤看着他,手掌从他脑袋虚幻穿过。
她触碰不到?他。
“是我?。”她答着。
郁清珣抱着牌位坐在床上,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滴入棉被上。
消息
唐窈蓦然惊醒, 耳边听到外头传来小声对话。
“……阿娘还没醒吗?太阳都晒屁股了,我?跟桉弟都去跟外祖请过安了。”
“许是夫人昨夜睡得晚,我?们先去外头玩玩, 待会就该去读书了。”奶娘安抚着。
“好吧。”小姑娘语气低沉, 脚步声随之远去。
唐窈躺在床上没动, 脑子里全是梦中场景,梦里情绪不显, 这?一刻却湿了眼?眶。
原来前世她离真相?和复仇如此之近,原来他不是不在意, 也不是要护着他人……
唐窈翻身转向里侧,任由眼?泪打湿枕巾。
她早听他解释过,可口头解释,如何比得上亲眼?所见?
她曾经所有的在意, 所有的怨愤, 终于?在这?场梦境里得到?解脱,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绝望。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梦回前世, 是因为她至死都不愿原谅,他才魂兮归来,带她重走过那些?谩骂与苦痛?
可如果入梦需要他回忆曾经的所有苦痛,那她宁愿不入这?梦。
此时此刻,她再无法?欺骗自己。
她就是还在意郁清珣, 就是还喜欢那个曾经喜欢的人。
你魂兮归来让我?梦见前世,是为了让我?知?道我?还爱着你吗?
不,你一定舍不得。
唐窈霍然坐起?, 目光看向窗外。
这?里离运河码头隔着两百五十余里, 离他船破失踪的地点有着五百余里的距离……他们离得太远太远了。
前世他死时尚且在她怀里,今生若他死了……就算不能在她怀里, 也该由她亲自送葬!
唐窈抹了把眼?泪,起?身下床。
外头守着的丫鬟听到?动静进来,“夫人……”
“打水来。”唐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是,您这?是……”丫鬟一边去打水,一边关切看着。
“没事。”唐窈没有多说什么,洗漱换了身衣裳,稍微遮了遮哭红的眼?眶,起?身出了侯府。
这?时候,靖安侯已经去了军营,唐定和余既成?应当还没回来。
她带了亲兵护卫,出城去了云州营。
靖安侯正在堂内处理军务,听到?唐窈过来的消息还有些?讶异,抬头就见人已经进了来。
那进来的人发髻高束,只戴着一根海棠木簪,姿容朴素又干净利落,端得英气飒美。
靖安侯恍惚以为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她虽二?十有七,容貌却似双十年华,岁月不仅没在她身上添加皱痕,反而赋予了她更具魅力的成?熟美。
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是已经长大成?人,颇有些?英气与锐气的大姑娘了。
靖安侯内心感慨着,目光柔和看着女儿?走近,“你怎么来了?可是府里发生了什么?”
“府里没事。”唐窈摇了摇头,开口直问:“二?哥他们找了那么久,可有消息?”
靖安侯顿了下,也不意外,“运河过长,要完全搜索有些?困难,暂时还未有别的消息传来,你……”
“没有找到?尸体?,那他定然还活着。”唐窈很笃定,脸上看不出悲伤,反而更显坚定,“我?想问父亲,可能推断这?是谁所为?”
靖安侯静了静。
好一会?儿?,他回道:“谁都有可能。”
唐窈坚持问:“除了姬氏皇族的几?位王爷以及崔家,还有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