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除了她的丈夫儿子,谁也别想白吃罗家的一粒米。
蹲在屋顶的江河猫不高兴地喵了两声。
喜欢老鼠是吧?他一声令下,能将全镇的老鼠全给罗家送来,看吓不吓死这老太太。
三花猫离开罗老太太的院子,朝偏院而去。
“花花,下来。”
三丫捧着一个油纸包,隐隐闻到的香味让三花猫“喵喵”地直叫,这声音又奶又嫩,听得三丫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三丫捏起鱼尾,放到三花猫嘴边:“我让大姐做的小鱼干,可好吃了。”
江河猫吃得头都不抬,偶尔对三丫嗲嗲地叫两声,显然对小鱼干很满意。
三丫蹲在那里,双手捧着自己的腮帮子,对猫咪说心里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都不想接近娘了,我看见她,就觉得又想靠近又想逃开。”三丫无意识地将喂猫的小鱼干放进自己嘴里,对猫而言的美味佳肴,对人来说腥味太重,但她此时完全没意识到。
三花猫也不吃了,蹲坐在一旁,猫脸严肃地看着三丫。
那你想怎么样呢?重生者。
“还有我爹,不知道为什么,我很讨厌他。”三丫嚼着嘴里的的小鱼干,喃喃地道,“我总觉得他会害我失去很多亲人,对他很排斥……”
那你想让他死吗?重生者。
三丫仿佛吓一跳,头转动四处看:“奇怪,是错觉吗?”
她怎么听到有人建议让她爹去死?
三丫看了一遍,没看到什么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继续说:“他是我爹,如果能改好最好。”
她不想有人杀她爹,她娘这么爱她爹,如果他死了,她娘可能会一蹶不振。
就算她爹再不好,一个家有男人和没男人是不一样的,他爹就像一把破掉的雨伞,即使遮不住风挡不了雨,好歹竖在那里,让这个家心中有个支柱。
三花猫闻言,在心中附和。
确实,罗家四个丫头都还小,需要一个爹为她们遮风挡雨,现在有他在比他死了的作用大。
如果现在罗家明死了,四个丫头将成为孤儿,徐氏又是个立不起来的,现在外面江山飘摇,榴花镇绝对挡不住入侵者的脚步,迟早江山沦陷,罗家明再纨绔也比没有好。
这时,大丫找过来,朝妹妹招手,“三丫,你在这里做什么?娘叫我们过去。”
三丫哦一声,拍拍小手上的鱼味儿,跟着大姐离开。
姐妹俩到的时候,二丫已经在徐氏的屋子里,正坐在小杌子上绣一只蝴蝶。
那只蝴蝶在花朵上翩翩起飞,栩栩如生,那花儿真实得仿佛让人能闻到花香。
这个在外人眼里木讷呆笨的女孩,一双巧手能绣出令人惊叹的作品,四季花朵在她眼里、山河秀色在她心中。
三丫蹦跳着过来,“哇,二姐好厉害。”
二丫抿着唇笑,向来没自信的她这会儿眼睛亮晶晶的,唯有在这方面,她终于拾起一些自信。
“三丫,你也要好好学学。”徐氏责备道,“你大姐擅长厨艺,你二姐会刺绣,你要有自己的优点,不然将来怎么当个贤妻良母?”
三丫并不想当贤妻良母,她不喜欢下厨,也不喜欢刺绣,“我不想为男人学这些东西。”
她要学也是为了自己。
徐氏不以为然,三丫还小呢,不懂爱一个男人的甜蜜和心酸,等她明白就会恨自己年少时不努力将自己变成更好的人,会患得患失怕自己配不上所爱之人。
就如同她,她总会懊悔小时候没努力学习成为才女,听说怡红院的牡丹能弹一手好琵琶,她年少时为何没想着学个琵琶呢?
徐氏今儿将三个女儿叫过来,是想拘着她们学些东西的。
大丫和二丫还好,三丫实在是不服管教。
只见三丫撅着嘴,正和针线较劲儿,时不时喊一声疼,一看发现,又是将针扎在手指头上。
两个姐姐都很心疼,二丫悄悄地凑近妹妹,想偷偷帮她缝上一两针。
她的嘴巴笨,不知怎么跟娘说,其实三丫不会刺绣也没关系的,大不了以后三丫需要什么,她这姐姐都给三丫绣。
三丫最后实在受不了,“娘,我长大后会变成大美人的,什么都不会也有人冲着我这张脸想娶我。”
她实在受不住刺绣,太难了,她的手都快要扎成蜂窝。
徐氏当然也很心疼,她事事想着丈夫,并不代表她不爱女儿。
她语重心长地说:“三丫,娘也不指望你像你二姐的手那么巧,至少缝补衣服得会吧?还有作为一个女人,里衣总得会做吧。”
二丫也安慰道:“这个比绣花简单多了,三丫肯定能学会。”
三丫很绝望,她觉得都很难啊,还不如在猪皮上缝针呢,她觉得她应该擅长这个。
奇怪,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擅长缝猪皮?
不,好像人皮她更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