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郁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眨了眨眼睛,“他竟然还会出书?”
春芽笑眯眯地拿出自己去书铺里抢到手的书,“就是这本《京城美食》,可受人欢迎了,听说看了的人无不流口水。”
黎郁云坐在窗边翻开
书,眉宇间的郁色终于退去,变成了愉悦。
她惊叹道:“画得可真好,原来他的画技这么好。”
春芽看她脸上的神色,顿时觉得自己去抢买这本书真是抢对了。
“春芽,我娘留给我的食谱,你找出来。”黎郁云脸上露出羞涩,“他既然喜欢吃,等我身体好了,也下厨学做几样好菜。”
春芽笑眯眯地应着,觉得现在的小姐多好看啊,小姑娘就应该这样。
她没读过什么书,只觉得江小侯爷既然能出书,就代表他并不是纨绔,她很为小姐开心。
傍晚时,黎家的五姑娘过来。
她是庶女,嫡母和一姐都不喜欢他们这些庶出的,倒是长姐宽和,经常来长姐这边玩。
“长姐,定远侯府又给您送礼物过来了。”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脸羡慕地说,“好多好多礼物啊,爹正和嫡母说,让她好好回礼呢,咱们快去看看。”
黎郁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摸了摸藏在袖里的荷包,对春芽低声道:“你看,我运气还是不错的,我缺的底气,别人马上就给我送过来了。”
春芽猛点头,又激动又高兴。
她看着小姐容光焕发的脸,还有几个月小姐就要出嫁,未来的婆家这么好,小姐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这日,小侯爷又带着小厮出门闲逛。
最近吃得太好,终于长高长壮一大截的青葱满脸期盼地问:“小侯爷,咱们今天吃遍多少条街?”
小侯爷一扇子敲打在他头上,“还吃多少条街?你能吃完一条街,本侯算你有本事……咦,前面发生什么事?”
爱凑热闹的小侯爷马上带着小厮挤过去。
从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话中,让他明白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有两个孩子——女孩大概十岁、男孩七八岁,抱住一个明显是衙役模样的男人哭。
女孩哭道:“我娘不是故意的,我爹伤得又不重,求求你们放了我娘吧。”
衙役拧着眉,有些生气,“你们只关心娘,怎么不关心关心你们爹?他才是苦主!”
“可是爹只伤了一根手指。”女孩抹着泪道,“平时他打我们时,我们伤得比这还重。”
男孩也哭着点头。
周围知道这两个孩子的百姓纷纷附和,为孩子和他们娘亲打抱不平。
“就是啊,那王大郎喝醉酒时,总将他们娘仨往死里打,也不见你们官府上门打抱不平,咋的刘氏就因为保护孩子,伤了他一根指头,你们就要判她死刑?这不公平!”
在场的女人们义愤填膺,这不是鼓励男人往死里打女人吗?反正又无事,但女人绝对不能反抗么,因为只要反抗就得死。
衙役只得道:“这动机不一样,因为王大郞平日打妻女是为出气,但刘氏要抱着要杀夫的心思伤了王大郞,主观上有杀夫意图,所以即使王大郞没伤着要害,也要判死刑。”
闻言,周围的人顿时沉默了。
一个女人悲凉的声音响起:“真不公平,男人杀妻只需要坐牢就行,而女人杀夫,即使没杀死,也要判死刑,这世道还有公理吗?”
其他女人也是满脸难受,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小侯爷看得血压飙升,脏话连连。
这究竟哪个脑残判的?按这种说法,只要脑子里有杀人的念头,打一下也能按谋杀罪来判了?
这不是逼人成为圣人嘛?不,只是逼女人成为圣人,男人没这个规矩。
小侯爷不忍那两个孩子可怜的模样,费力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青葱将小侯爷塞来的银票揣到自己袖子里,一脸笑容地迎上去,对那衙役道:“兄弟,咱是定远侯府的,有事向你请教啊……”
小侯爷虽然走了,但他心情仍是十分郁闷。
他站在街道口,看着天空,正好一朵乌云飘过来,遮掩住热辣的太阳,他站的地方一下子变阴了。
他低声叹道:“在这种世界,我想咸鱼躺……是不是不太对?”
空间里的系统打了个哈欠,没有说话。
反正它就知道自己这宿主是当不了咸鱼的,他的本质就是个爱操心的,又见不得这世间那些宛若蝼蚁般的百姓受苦,尤其是孩子受苦,总忍不住想做点什么……所以宿主做任务会这么累,真的只能怪他自己。
小侯爷也明白这点,想起无数个位面,差点累死的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
有没有可以改变他看不顺眼的世道、又能让他咸鱼躺的办法?
他真的不想操劳啊,可是也看不惯这世道……
在小侯爷纠结不已时,一道声音响起,“子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青葱呢?”
“思源?”
小侯爷转头,看到杨世子时,突然双眼一亮,脑里复杂的想法一扫而空,好久没见到好友,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