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皇子正沉着脸坐在大胜赌场的后院厢房里,听掌柜报告因为那群纨绔上门踢馆造成的损失。
“这个月足足亏损两万两银子……那些纨绔实在太可恨,赌馆不能出千,他们又善算学,赢走好多银子。”掌柜说着,脸都是苦的,仿佛吃了十几斤黄连,“不止是咱们赌场亏损,听说城东几大赌场都亏……”
那本《算学》实在太可怕,将他们能想到的、不能想不到的出千方法全都列举出来,现在赌客过来赌博,第一件事就是先检查赌具。
四皇子隐在阴影处的脸显露出几分狰狞,良久,急促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
他道:“赌馆暂且关门,等研究出新的方法再说。”
新的方法当然指出千,哪家赌馆不出千,不出千怎么赚钱?可恨那群惹是生非的纨绔,他们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背后纵着熊孩子闹事的熊家长们,还是一群位高权重的熊家长,连皇帝都不可能一起处置这群熊家长。
四皇子斯
文俊秀的脸布满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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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在倒霉,就没哪天舒心过。
离开赌馆后,四皇子突然问起黎家一小姐。
“一小姐不能出来见孤?”想找美人去去晦气的四皇子皱眉,“被关在家中学习了?发生什么事?”
下属道:“听说黎家大小姐和江小侯爷的婚期已定,不久便要出阁,接下来就轮到黎家一小姐,黎夫人决定将她拘在家里好好学学规矩。”
闻言,四皇子倒不觉得奇怪,婚前抓紧时间学习是很多待嫁姑娘必做的功课。
他又听下属说:“只是,前些天,据说黎家大小姐的两位舅父和未来婆婆伍氏去了黎家一趟,好像是商量嫁妆的事……”
四皇子摆了摆手,他们商量黎大小姐的嫁妆与他无关,无关紧要的事不必禀报。
此时,他绝对没想到,黎美云曾经与他暗示过的巨额嫁妆要飞了。
四皇子出身皇室,讲究不管私底下如何龌蹉,总得要个表面光,是以绝对想不到明面上光风霁月的黎大学士,竟然能眼睁睁地看着继妻和女儿做出侵吞前妻嫁妆的事。
四皇子这些日子接连遇到诸多糟糕的事,现在让他最期待的,就是纳一个能给他带来金山的侧妃。
当然,如果侧妃还自带美貌,那就更让人期待。
“你找到人手去对付江子宽?”
同样倒霉的一皇子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神色阴鸷地问。
最近他的心情糟糕透顶,继城东的赌馆倒闭后,他又让人在城南那边开了一家新的赌馆。然而开业没多久,就碰上纨绔踢馆,好不容易让人改革赌具,结果江南那本《算学》就传到京城,他新开的赌馆又要面临关门大吉。
一皇子开赌馆本来就是为了敛财,第一家倒闭后,狠下心开第一家,结果这本都没收回来,投了这么多钱却没见一个子儿,他都快气疯了。
狗头军师苦着脸,小心翼翼地道:“听说江小侯爷近儿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府里,偶尔出来也是和杨世子在一起,我等实在找不到机会。”
一皇子心头发狠,“父皇宠着杨清泉,本皇子动不了,这江子宽算个屁?老子让他吃不完兜着走!”他咬牙切齿,“还有那本《算学》,查到它的来历了么?本王总觉得和江子宽有关,会不会也是他写的?”
狗头军师摇头,“殿下,属下认为江小侯爷并无这方面的才能。”
能写出这样高深精妙的算学书之人,在大康也是屈指可数,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定是一位算学大师,江小侯爷若是有这样的本事,就不会传出纨绔之名了。
虽说这纨绔之名是范纯传的,要是江子宽真的那么聪慧,范纯哪里传得了?
“本王并非是说这书是他写的,有没有可能是他收藏的?他以前不是也收藏一本西域算学奇书么?”
一皇子越说,越觉得这一切都是江子宽搞的鬼。
军师沉思会儿,还是摇头。
他不
认为江子宽会有这么大的运气,能拥有一本算学奇书已是奇迹,若是两本的话,那简直就是气运之子,最重要的是:“殿下,就算是西域奇书,也不可能罗列出这么多出千手法……”
要知道,赌馆里的赌具可都是中原人发明的,西域哪有这玩意?西域人要真如此厉害,也不会被中原称为蛮夷之地。
“属下还是更赞同这书是大康朝的某位天才算学家所著。”
狗头军师也是有些才智的,当看后面的治国篇时,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年头隐田谁不知道?若是按这书的方法,多少隐田都藏不住啊。
一皇子也不觉得江子宽有这个本事,天才这种东西是遮不住的,从小就不同于普通人,江子宽平凡了十八年,不可能在这短短半年内,就突然不平凡起来。
不过,该给教训还是要的。
刘氏案在京城引起一阵热烈的讨论,让暗中关注这事的朝廷百官惊讶的是,并不如他们所想那般,天底下的男人都反对这条于他们不利的结果。
因为这世上,更多的男人娶妻不容易,不是所有男人没事干就打妻儿的,更不用说动辄发卖,殴打和卖妻女的人渣毕竟是少数。
如此,江小侯爷这“傻瓜侯爷”的名声变得更响亮。
先前他被范纯骗的事,让世人就对他怜爱不已,这次他出钱让人将刘氏从监狱里赎出来却反被弹劾,世人既同情又觉得他和一般贵族子弟不同,真是又傻又天真。
然后,江小侯爷觉得自己的贞洁特别可贵,将自己标价的事又被人提了一嘴。
百姓好笑之余,关于江小侯爷吝啬抠门、想让女人倒贴钱的名声倒是被刷白不少,哪个吝啬鬼舍得花那么多银子去救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妇人?
杨清泉暗暗咂舌,觉得好友这辈子,这“傻瓜侯爷”的名头怕是摆脱不掉的。
京城的热闹总是那么多,刘氏案很快就没人再提起,毕竟爱看热闹的人总能找到新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