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不在意地说:“放心,祖母和娘不会介意的,娘在信上不是说了吗,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黎郁云垂眸,“我只是觉得不安。”
她很聪明,自从听到那群纨绔们在他面前炫耀了一嘴他们所做的事后,她就焦虑得睡不着。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丈夫肯定也在很多人的暗杀名单上。
小侯爷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放心,新应用算学书我一点都没沾,他们也没将我的名字写上去,怪不到我头上,应该说更危险的是他们……”
“可他们有靠山,你没有。”黎郁云咬唇。
定远侯府世代单传,公公去世后,朝中就没有人,她现在怀孕了,不可能跟着靠山众多的纨绔们一起回京,实在太不安全。
小侯爷笑道:“一起回去不是什么难事,他们肯定乐意等我们的。”
皇帝这次并没将事情的影响弄得太大,他只是将隐田最严重的几个县处理了。
并未抄家,只是罚得人倾家荡产,几代人的积蓄都没了。
聪明人都知道,皇帝这是警告他们,不要太贪,为了不该拿的土地,将全部家财散尽值不值得。
据说朝中诸位大人正在讨论要不要全国进行隐田调查。
现在那些豪强地主们的神经绷得很紧,心里也恨得不行,那群纨绔干嘛好端端的要去学算学?学就罢了,干嘛要用来查隐田?
到底是谁教那群纨绔学这东西的?是江子宽?还是那本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奇书?
黎郁云的孕吐期结束后,确认能吃能喝,且身体倍儿棒后,她坚持要和那群纨绔们一起回京城。
“即使咱们在江南也无事。”小侯爷叹道,“我可以保护你的,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定远侯府的护卫都被他娘调到江南,都是从战场退下来的老兵,保护他们绰绰有余。
黎郁云只是朝着他笑,“可是,我想祖母,也想娘了。”
见他面上仍有不愉,她放软了声音,“别生气嘛,你看我离发动还有五个月呢,听说刚生下来的孩子身体比较柔弱,要等周岁才能回京……祖母的年纪大了,总不能让她牵肠挂肚地想孩子。”
小侯爷还是不高兴,只是人都已经坐上回京的船,他能怎么办?
不过面上,他仍是一副脸色难看的模样,将一碗鱼片粥放到她面前:“行吧,你吃完我就不生气。”
怀孕的人容易胡思乱想,他担心她忧思过度,既然她觉得回京城才安心,那就回去吧。
黎郁云笑眯眯地喝粥,丈夫说吃鱼的孩子聪明,于是她三天两头吃鱼,幸好他厨艺好,她怎么吃都不腻。
吃完后,她说道:“子宽,我晚上还想吃鱼片粥。”
小侯爷拎起鱼杆,“行,我这就出去钓鱼。”
甲板上,一群纨绔正坐在那里,人手一钓竿钓鱼。
看到小侯爷,忙挪了个位置给他。
杜明规道:“子宽,咱们比赛看谁钓的鱼多。”
船舱内,护卫首领正和杨世子回话,他不悦地扫了眼出现在甲板的江小侯爷,低声道:“明明走陆路更安全的……”
他们家世子和那群纨绔们死活都要坚持走水路,只为了怀孕的定远侯夫人。
他们这些护卫再怎么厉害,也不是专门的水兵出身,若有人大胆地和水匪勾结,届时,只怕这群出身非富即贵的纨绔,只能做江里的水鬼。
杨清泉警告地看了眼侍卫首领,沉声道:“这些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
侍卫首领欲言又止,最终不敢再说什么。
甲板那边,小侯爷的耳朵动了动,随即将注意力放在鱼钩上。
发现他的线动了,周围的纨绔大呼小叫,“子宽,快拉起来。”
很快,一条一斤多重的鱼被钓了上来。
小侯爷很满意:“哎哟,是黑鱼,真不错,可以做鱼片粥。”
杜明规探头看了一眼,“子宽,咱们想吃酸菜鱼,今晚你可以下厨吗?”
其他纨绔纷纷叫嚷着要吃酸菜鱼。
对于这群为了他老婆的身体,特意坐船回京的纨绔,小侯爷自然是感激,既然他们想吃,那就给他们做。
“没问题,炸鱼块要不要吃?”
纨绔们欢呼起来,得寸进尺,“全鱼宴!全鱼宴!”
小侯爷笑骂道:“全鱼宴的前提是,要有足够多的鱼,你们钓的鱼根本不够!”
杜明规吆喝起来:“诸位,咱们多钓鱼,今晚能不能吃上全鱼宴,就看你们了!”
纨绔们高高兴兴地钓鱼,护卫首领像老鹰一样,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小侯爷钓到老婆要吃的鱼片粥的材料后,就懒得再钓了,回到厨房准备将鱼杀了腌好。
沉重的菜刀在小侯爷手里,如轻薄的柳叶刀,他的手微动,薄薄的鱼片被片下来,每一片大小厚度差不多,落到盘子上。
外面,一名侍卫跑过来禀报,“世子,水里有人浮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