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侯爷夫妻俩去了江南后,知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京城的定远侯府,陪伴伍氏和太夫人。
太夫人听到外面传得纷纷扬扬的消息后,还能稳得住,笑呵呵地听着,也多亏能说会道的知书的陪伴。知书为她分析哪些消息是真,哪些消息是假,小侯爷的处境如何,让她不至于太过操心。
知书道:“大家都说是小侯爷他们心肠好,为国为民做了很多好事,所以菩萨保佑他们,水匪的船还没到就沉了……”
伍氏和太夫人都是乐得合不拢嘴。
现在伍氏不管去到哪,都有人奉承她。
也不知怎么回事,世人都觉得那群纨绔是受到江子宽的影响,他们才能变得如此上进又优秀,江子宽的功劳极大。
甚至那些出身贵重的勋贵朝臣的女眷都对她和颜悦色,让伍氏受宠若惊。
现在谁还敢说江子宽继承的定远侯府,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爵位,江子宽本人很快就要败掉祖宗基业?
谁不说他们家子宽是栋梁之材?
边疆的二皇子也听到这些消息,顿时气得拔剑砍碎了一张桌子。
二皇子大发雷霆,“江子宽害得本王倾家荡产,结果现在却成了英雄?老天不公!”
军师缩在一旁,也不敢再说暗杀的事。
这上千人的水匪窝都被他们捣了,谁知道皇帝究竟派了多少侍卫在暗地里保护他们?若是被对方察觉到二皇子和水匪有联系,就算是自己的儿子,只怕皇帝都要大义灭亲,像他们这些追随者更是夷三族。
“殿下,大康很快就要乱了,您应该抓紧时间。”军师安慰道,“皇帝有意查隐田,全国上下的隐田至少占三成以上,手握大量隐田的豪强地主不会束手就擒的。”
自古以来,试图变法的从未有什么好结果,甚至会引起天下大乱。
他阴测测地说:“届时,就是咱们的机会。”
二皇子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冷笑一声,马上就有了主意。
他低声吩咐:“你去联系蛮族,咱们可以里应外合,先将明老将军拉下来。”
明老将军手握军权,是他掌握军中势力的最大障碍,若是将他除了……
只要大康一乱,他就有机会触摸到军权,届时如果父皇不给他皇位,他可以自己亲自去取之。
边疆的二皇子暗中谋划时,京城里的皇子们也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
皇帝有意查隐田,而且还想搞什么摊丁入亩,皇子们都能想像得到这事有多难。不仅难,还容易得罪人,得罪的还是全天下的乡绅跟士人,以及豪门贵族……
若不是头铁的,还真不敢碰这些。
以往不管皇帝给的任务多难,皇子们都会争先恐后,在皇帝面前表现。
然而现在,几个成年皇子都缩回去。
各个皇子府里的小会议开了一个又一个,若
这事得罪全天下的豪强地主和乡绅士人,他们还有机会坐上那个位子吗?
皇帝看在眼里,十分失望,这几个成年的儿子都是胆小鬼,还没外甥思源敢作敢为。
对年长的皇子失望后,皇帝的目光投向那些年纪小的皇子。
如此,小皇子们与皇帝接触的时间便多了起来。
这日,皇帝将六皇子召过来说话。
六皇子看到案桌上放着的户部送来的一些案卷,突然来了兴致,拿出一份看了看,然后当场算起来。
皇帝也不打扰他,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
算完后,六皇子高兴地说:“父皇,算学真的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您看……户部的账其实很好理清的,还有隐田跟人口也不难算。”
皇帝看过六皇子算出来的结果,先是一怔,然后大喜,一把将八岁的六皇子搂到怀里。
他摸着孩子的脑袋,欣喜道:“咱们小六真聪明啊,这都算得出来。”
六皇子想挣扎,他都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想了想又舍不得父皇的怀抱,反正他身体不好,长得瘦小,看着就和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
“因为算学很有意思。”六皇子伸手拍拍父皇的背,安慰道,“父皇别难过,思源表哥很快会回来,届时他能帮您做很多很多事,您不用天天都忙到大半夜。”
六皇子不清楚朝廷发生什么事,他只是听说朝堂上的大臣都在反对父皇,连兄长们都不想替他办很困难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皇兄们不帮父皇,表哥肯定愿意帮的,等他长大后,他也帮父皇的忙。
皇帝对身体不好、读书也不好的六皇子特别宠爱,与孩子用过晚膳后,让人送他回去。
年长的皇子听了一耳朵,并不往心里去。
皇子们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没将六皇子当成敌人,一个体弱又读书不好的皇子,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血水岛的水匪被剿灭后,再也没有水匪敢打他们的主意。
当然一些见钱眼开的小喽啰还是有的,纨绔们看过后,都懒得为这三瓜两枣的赏银高兴,只有侍卫们兢兢业业,一刻都不放松。
江南这一趟,得到的银子堪比三年的薪俸,他们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