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缓缓上升合拢。
邱海心掐着时间,估摸着方才那茬能揭过去了,便去外头给云晚汀打电话。
可一接通对面粗哑的“喂”却让她头皮一麻。
呜呜好可怕,怎么不是崽崽接电话。
顾休与那车型与车牌号好找得很。
邱海心走近了才发觉车窗未关,云晚汀披着件黑色西装外套,在男人怀中好梦正酣。
好家伙,她说呢怎么顾休与手肘上那外套挂了一路都不穿,而且看着也不像秋老虎的天还穿外套的人……原来是给小猫准备的。
见她过来,顾休与轻轻拍了拍云晚汀肩胛,低声道:“汀汀,醒醒。”
云晚汀半梦半醒地“嗯嗯”两声,眼睛却不睁开。
顾休与很是熟稔地摸摸他脑袋、捏捏他耳朵,又缓缓轻抚他后背。
最后托着他下巴,轻轻地挠。
云晚汀舒服地颤出几声鼻音,迷糊道:“唔……马上哦。”
邱海心暗自啧啧称奇。
这撸猫手法也太老道了。
小姑娘酸溜溜地想:她也好想要甜甜的小猫咪!
入场时,邱海心又给两人铐上手丨铐,再三叮嘱云晚汀:“宝贝,待会开始之后,大家会很激动很吵,你如果觉得不舒服一定得告诉我哦。”
云晚汀正整理衣服,眉心蹙出一道浅浅的褶痕。
方才他醒来时不在记,而在邱海心的小电车里。
邱海心说,是怕他趴在桌子上睡得不舒服,保镖便将他背到她车里来睡。
朋友为了等他睡醒一定等了很久,小猫有点羞愧。
然而睡的那午觉,他总觉得分外舒适,舒适得他不想动弹,只想找张床团起来窝着,再晒晒夕阳的余晖。
可过度舒适之余,又莫名觉得别扭。
身上衣服的用料明明很亲肤的,他上午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醒来之后身体每每碰触便觉得微痒。
这种麻痒还只在部分位置。
小猫揪揪衣角,两腮不禁发红。
听见邱海心的嘱咐,他才转移注意力,乖乖点头道:“知道啦,也没有那么脆弱的。”
邱海心其实也注意到了云晚汀与上午那会儿的区别。
真要形容,那就是小猫好似在猫薄荷里游了圈泳,又在温暖的日光下晒得皮毛干燥蓬松,从里到外都闲适松弛下来。
这样的闲适松弛……令他瞳仁湿得更厉害,饱浸着两汪墨蓝的湖水,又向眼眶外舒展开酡色的湿红。
分明眼角眉梢都漾着you人的chun情,近乎于媚态,却毫无矫饰,纯然是无意识的娇柔。
一抬眼一低眉,潮红着眼尾和两腮,勾着人脏腑发颤发痒。
天呐……cā biān小猫!
邱海心甚至不敢多看,唯恐母爱变质。
“保镖”在云晚汀左手边,又灌好了奶瓶,喂到云晚汀唇边。
云晚汀正觉得格外渴,说了声谢谢便喝。
眼尾蓦地一凉,是“保镖”将湿纸巾团起来,给他冷敷眼尾。
云晚汀心中疑惑,他的确觉得眼睛肿胀灼热,好似哭过一样酸涩,可他并没有告诉“保镖”。
或许眼睛红得比较明显吧。
云晚汀小声道:“谢谢您。”
“保镖”动作似乎一顿,又继续给他冷敷,还贴心地给抹上宝宝霜。
云晚汀:“……”
顾休与给这位“保镖”的培训也太面面俱到了些。
“啊啊啊啊——!!!”邱海心在他身体另一侧突然激动地喊起来。
哪怕云晚汀看不见,也察觉周遭灯光猝然大亮,整座音乐大厅一瞬如同白昼。
色彩的变换对于云晚汀来说是很难察觉的,他只晓得灯光在剧烈闪烁。
除了邱海心,大厅中其余人也几乎同时欢呼尖叫起来,声浪滔天,几乎掀翻大厅的顶篷。
何止是“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