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惠月笑了下,脸上是石父陌生的怨恨和憎恶:“这种禁术的代价,是一命换一命。”
江惠月等着这个毫无担当的胆小男人露出丑态。
就像这个男人一贯那样,在重要的关头消失逃避,用花天酒地推卸责任,
仿佛不知道自己妻子单薄的肩膀到底承担了多少压力。
石父的眼睛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中越来越凸出,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原来挣扎的双手却慢慢放了下去。
他说不出话,但不停地流眼泪。
女人一怔,随即尖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后悔啊,反抗啊,反抗!起来杀了我啊!”
她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萦绕着灰黑色雾气,若有若无地遮挡着她的视线,消磨着所剩不多的理智。
石证已经认定面前这个不是自己印象中坚强大气的母亲,是个在邪恶力量中突然出现的女鬼。
他亲眼看到它掐着自己父亲的脖子,手忙脚乱地要扑上去推开她。
女人猩红的视野新冒出石证的人影,她心底那根弦莫名晃了下,摇摇头甩开莫名的感觉。
速度快得石证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它已经打伤石证,掐着他的脖子。
石父这时候才出声,声音细微:“惠月啊……有我代替你就够了……他是你的孩子,他是小证啊……”
女人恍惚下,她的视线透过黑烟描摹着石证的五官,目光慢慢温柔下来。
她的孩子……她走的时候还是牙牙学语的年纪。
她缺席了太多。
石证满脸胀得通红,余光是女人之前为了遮掩皮肤、现在已经崩开的绷带。
他趁着这个怪物失神的机会,艰难地摸出了裤兜里的打火机,火苗顺着绷带的底端往上,一路烧到了怪物的身上。
周围的黑烟猛地变浓,它的眼睛重新变回之前的猩红怨毒。
石证的小把戏根本没用,燃烧的布条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利刃轻易地切断,被风吹落在一旁,点燃了其他的家具。
火焰以无法理解的速度燃烧起来,整栋别墅一瞬间黑烟滚滚。
在石证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在这里时,他模模糊糊地看见视线中突然有几丝亮光——
是某种柔韧的丝线,在火焰中也丝毫没有断裂的痕迹。
它们倏然收紧,在火舌吞噬家具的猎猎声中也能听见破空的响声。
掐住两人的怪物猛地失去了平衡,在丝线的拖拽中往地上倒去。
那些傀儡线施加的力道非常巧妙,怪物放了手,没有伤到石家父子。
脱离死亡的石家父子都不住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喘气,石证还好一些,过了一会儿差不多就缓过来了,但石父年老体衰,一时半会儿都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