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这一刻,段瑾瑜能看出他是真的开心的。
“哥,你以后还是多笑笑吧,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谢嘉懿笑够了,慢慢压下嘴角,“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或许,也将是最后一个,毕竟一旦离开这里,他就再也见不到段瑾瑜了。而在他回到那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真实世界后,他依然会像以前那样带上面具,做个老师眼中的好学生、长辈眼中的好孩子、还有同学眼中的好同窗。
他应该是完美的,八面玲珑,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被所有人喜欢。
就算是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提起他也得说一句“看着不错”。
所以谢嘉懿才不反感这个地方,他甚至有点感谢4路公交车把自己送到这里,至少能让他觉得自己还可以真实的存活片刻。
只为了自己的、真实的活着。
人们总是对第一次印象深刻,段瑾瑜是个短暂的意外,可却给了他卸下伪装后自由的感觉。想到此,他对段瑾瑜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
“快回去休息吧,今晚还得上山,想想都觉得累。”
眼见他往前走,段瑾瑜立刻快步跟上,“没事,到时候我陪着你,我拉着你,不会累的。”
入夜,一叶村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到了快要集合的时间,谢嘉懿和段瑾瑜像往常那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口走,但今天与以往不同,路过赵晓燕家时,隐隐传来一点摇曳的火光。
这里的院墙不高,谢嘉懿一米八,段瑾瑜一米八五,两个人很轻松的就能看到院子里发生的事。
可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院子里的人不是赵晓燕,而是寄住在她家的赵艳丽。
夜晚的风很凉,可赵艳丽依旧穿着那身红色的包臀紧身裙、脚踩着一双同样是红色的高跟鞋,略显吃力的蹲在院子中,手边一沓黄表纸,正一张一张的往面前的火堆里投。
摇曳的火光只能照清她半张脸,但谢嘉懿却看得清楚,他虽然不知道赵艳丽在祭奠谁,可从他多年观察的结果来看,她现在很孤独,也很伤心。
段瑾瑜似乎也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二人站在赵艳丽的视觉盲区里,他偷偷凑到谢嘉懿耳边,小声问他,“哥,她这次回来不说是给父母上坟吗?虽然巡山的传统是男性,但也没规定不让女的上山啊,她父母应该也埋在那片坟地里吧,她为什么不去山上烧纸呢?”
谢嘉懿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脑壳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