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禾好像也挺喜欢和别人聊八卦的,立刻来了兴致,“最近在追求你妈妈的怪叔叔,你妈妈没跟你说吗?不过我觉得长得太一般了,还不如云……”
方宁禾意识到自己差点提起那个名字,话音戛然而止。
从车位到家的距离仿佛比平时长,三个人都没说话。
“你方阿姨是想说,长得还不如你爸爸吧。”周韫只是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心疼了一下,后面没有了平时那种钝力感,“你爸爸不是个好人,但血缘关系上的确是你爸爸。”
“以前没机会见到,以后也不要有机会了。”
“不说糟心的人了,孙耀平虽然长得一般但其他地方都凑活,我看班长说他离过婚,啧。你要是有别的选择就再看看,二婚男到底还是……”方宁禾砸吧嘴,没多说。
周韫沉默着进了楼梯间,盯着按钮出神,周时嘉接过方宁禾手里的伞用空闲的手拽周韫衣角。
“妈妈,你的选择最重要了。如果喜欢就选,不喜欢也不要为了谁去选。”
周韫每次看到周时嘉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都会心软。
“别多想。”
方宁禾自那天后,就频频和周韫保持着联系,在市区的房子还是方宁禾推荐的,因为房主和方宁禾是朋友,给他们免了押金。
东西都由搬家公司的人装好后,周韫最后又看了一眼这间房子,虽然不算大,但确实是她飘无定所的唯一归处。
“是不是因为我,你又妥协了……”
每次周时嘉问这句话,周韫都回答“别多想”。
母爱是无私的,所以一提到母亲的付出,总觉得无以为报,用缥缈的承诺或者冰冷的金钱都无法回报这份无私的爱。
可周时嘉从没把这些只看做母爱,当他跳出母子身份,去审视周韫的付出,更觉得沉重与感动。
他想把自己抽筋剥骨,完完全全奉献给周韫。
“这次真别多想,只是有些感慨,北漂这么多年,依旧一事无成,也就这所房子是完整属于我的,如今还要卖了。不过这些更激励我要好好努力工作了,先定个小目标五年内升职,然后退休前攒够市区的首付。”看周时嘉一脸沮丧样,她摸了摸他的头,劝慰开口。
那天,周时嘉打算不该让周韫独自努力了,自己也要尽力帮周韫分担一些。
他开始自学编程,从最基础的c语言和jave开始,平时就接一些大学生的结课作业,赚点小钱。
只是让周时嘉频频分心的是,周韫和那个孙耀平接触地越来越多了。
一天晚上下班,孙耀平送周韫回家,因为搬了家,不太远,周韫就没拒绝。
孙耀平还是沉不住气,在车里差点压着周韫的脸吻下去。
好在周韫偏头躲了过去。
孙耀平显然很尴尬无措,道歉了好多句,可周韫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下了车。
周时嘉照常在楼下等周韫,看周韫神色不虞,担心地询问。
可周韫只是缄口不答。
回了家,周韫就冲进了卫生间洗澡,放在客厅的手机闪了几下,是孙耀平的微信。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冒犯你了。”
“我当时没多想就凑上去了,对你来说是不是太快了。”
周时嘉沉着脸拿手机查看着那两条微信。
他果然还是没法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觊觎周韫。
食色性也,饮食男女。
不过周韫显然也无法接受,她和孙耀平并没有明确确定恋爱关系,抵触这种亲密行为,一方面是骨子里保守和规矩,另一方面是后怕。
她如今虽然对孙耀平的考核勉强算是结束了,孙耀平也是每项都合格甚至优良,但她依旧担心会发生和云塞那样的结局。
她一直觉得色欲是这一切的凶手,所以只要情啊爱啊的沾上色欲就变得不纯粹了。
花洒从头上淋下,她痛斥自己的死板教条,果然自己这样传统的人不配被爱。
那继续接触孙耀平也只是浪费人家的时间,她打算明天和孙耀平好好谈谈,结束这些天的暧昧。
洗完澡,她下意识地找手机,发现遗忘在沙发上了。
周时嘉坐在沙发上,电视里不知道放着什么,客厅还没有开灯。
周韫擦着头发,打开灯,周时嘉被刺眼的光闪了一下,下意识遮住眼睛。
他匆匆看了眼周韫,说:“孙耀平叔叔找你,他好像最近和你来往有点多。”
“嗯?电话吗?”
“是发的微信。”
周韫看了眼手机,随即意识到什么:“周时嘉,偷看大人手机可不是好习惯,要改的。”
“可我好奇啊,妈妈你告诉我你和孙耀平叔叔进展到哪一步了我就不会偷看你们消息了。你们拥抱了吗,亲吻了吗,你和他做……”
周韫皱眉冷声打断他:“你说什么?你才多大,脑子里都是这种东西?是我的错,工作太忙了,疏于对你的性教育了。但就算这样你也要知道询问大人这种问题很不礼貌吧。”
“可妈妈我没办法啊,白天你要工作我要上学,我们见不了面,回了家你只会催促我早些休息随后自己忙工作或者和孙耀平叔叔聊微信,妈妈我就想老鼠一样,只能阴暗地偷窥你。”
周时嘉仿佛魔怔了,不听周韫说什么,只自顾自地说话。
周韫忍无可忍抽了他一个巴掌,“谁教你的?还是你无师自通?周时嘉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周韫前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看到周时嘉低头沉默又在反思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
“你没事吧……算了,你有事也是咎由自取。”
下一秒,周时嘉像发疯一样拉过周韫,伏在周韫肩上,牙齿镶嵌进她的肩膀,却不敢用力,虚虚咬了一口。
周韫惊地推开了他,可十四岁的少年力气也足够大了,半天竟然没撼动他。
“呵,怎么了周时嘉,我抽你一巴掌,你就要咬回来?你真是不会吃亏!我是你妈妈,你就这么对我的?”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周时嘉,他流着泪后退,嘴里一直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快过年了,我不想跟你僵持到新的一年,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道歉、”
“你会和孙耀平结婚吗?”
本来周韫转身要走,听到这话冷笑着仰视着周时嘉:“我说了,有什么进展会告诉你,没跟你说就是不会。周时嘉我们是母子,所以我一辈子都不会瞒你什么,也永远不会害你。”
“我给你上药吧,妈妈。”周时嘉服软。
“不用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回到卧室,周韫也懒得应付孙耀平,折腾了一晚上,她倒头就睡。
夜里又罕见地做梦了,梦里那张模糊的脸突然变清晰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她恨云塞,可随着时光的打磨,她早忘了云塞长什么样子了,可能再过几年,那些被哄骗的记忆都要烟消云散了。
梦里的她想要睁眼看清楚将阴茎插在自己身体里的人,一双大手突然遮住她的双眼,仿佛呢喃般安慰的话语浮在耳边。
“都过去了,不要怕了。”
“我一直都在。”
……
承诺像是廉价的滞销商品,一股脑往外蹦。
梦的结尾是男人抽出性器,撸动几下,随后泄身在周韫肚皮上,缓了缓他说了句“我好爱你,妈妈。”
第二天醒来的周韫,出了一身汗,但梦里的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大概是个带着情色的春梦。